姜採月把藥熬好後又做了點飯,弄了兩個野雞蛋炸醬,和霍鐵硯一起到園中,摸黑薅了點小菜回來,摘洗乾淨拿進裡屋,三人守著半昏迷的孔姥姥吃了點飯。
然後姜採月把西屋的炕燒熱,反正許春姑大半夜的走,肯定是不會回來住了,便讓霍鐵硯住在那屋,以防姥姥半夜出狀況,找不到人幫忙。
姜採月和孔氏輪流守著,一夜也沒熄燈,一直守到天亮。
西屋的霍鐵硯也沒睡實,天剛一亮便起來,聽到東屋裡姜採月和孔氏也在說話,推門問道:“月兒,嬸子,姥姥沒事吧?”
姜採月說道:“沒事,一夜都沒動靜,自己也沒翻身,只睜了兩次眼睛。”
霍鐵硯說道:“哦,那我這就去大舅那兒,估計那大夫這宿都不會走,他要是現在回去,我就跟他去把姥姥的藥抓回來。”
一夜之間,他對孔家人的稱呼都變了,除了還是叫孔氏“嬸子”,其他人都和姜採月一樣稱呼了。
這是什麼意思誰都明白,但卻也是孔氏默許了,她已經說了自己娘是霍鐵硯的“姥姥”,那霍鐵硯當然要順著她,所以對其他人的稱呼自然也就變了。
姜採月看了看孃的臉色,終於理解是怎麼回事了,可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她也高興不起來,只是隱隱覺得鬆了一口氣,對霍鐵硯說道:“嗯,那你去吧,要是他昨晚走了,就去把之前給姥姥看病的那位接過來,讓他再給姥姥看看。”
霍鐵硯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便出屋子離開。
他走了之後,孔氏聽著外豬在外面叫得厲害,這才想到不管娘怎麼樣,自家的日子還是得過,便讓姜採月下炕餵豬做飯。
姜採月便收拾心情,強打精神出來做家務,先把火點著,鍋裡溫著豬食,又到窗下打醬耙,醬做得好不好吃,要看人勤不勤快,少打幾次醬耙捂了缸頭、或者打得不透,醬就變味兒了,所以從下醬那天起,早晚打醬耙便成了習慣,除去陰天下雨實在不敢開缸,其他的時候她都不會忘。
她抓著醬耙心不在焉地搗著,東院的柴氏起來上茅房,看到她問道:“採月,你大舅真被石頭給砸了?現在咋樣了?!”
姜採月沒想到她還能來問問這事,衝這一點,倒比自己的嫂子強多了。
“還不知道呢,昨天晚上我們回來的時候,大夫正在給他治,我姥急得犯病了,我和我娘照顧我姥一夜,沒到那邊去,不過聽大夫說挺重的,能不能挺過來也要看命。”
柴氏瞪眼道:“哎呀,你說這是咋說的,你大舅傷了,你姥又病了,可真要命了!”
“誰說不是呢!”
柴氏憋得不行,說了兩句話,又奔茅房扎去了。
她才離開不一會兒,柳老忠又過來了,進屋見姜採月在園中,問道:“月兒,你姥咋樣了?你大舅有信沒?”
姜採月的醬耙打得差不多了,把缸蒙布蓋好,從園裡出來,說道:“我大舅那邊還沒訊息過來,我姥這裡一直昏著,眼了兩次眼,好像也不清醒,一點動靜也沒有。”
柳老忠說道:“哦,那我進屋看看。”
姜採月陪他到屋裡,見他和娘說話,便又出屋去餵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