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撲哧笑了:“是是是,咱們陸家家風嚴謹,是我猜錯了。我偷偷拿著我爸和王蔓蔓的樣本,找了您的一位學生,做過親子鑑定,鑑定報告結果顯示,王蔓蔓絕不是我爸的私生女。”
“你還偷偷做親子鑑定?這事你爸知道嗎?”陸天雄瞠目結舌。
乖寶長大了,心裡居然藏了這麼多事,背後居然還有如此多的隱情……
他突然發現,自己可能真的不太瞭解一手養大的親乖寶。
這些事,這些話,她獨自憋在心裡,怎麼就早點告訴他呢?難不成他這個親爺爺,還不能替她做主?
這傻孩子,獨立的讓他心疼啊!
陸英搖了搖頭:“我爸不知道,爺爺,您老也千萬別去問他。這事就這此翻篇,好不好?”
陸天雄點頭,卻問:“你別岔開話題,說說你們小兩口怎麼回事?”
陸英聳聳肩:“就您想的那樣唄。我對他,可能只是兄妹之情,並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情。大概,我也不是霖哥哥喜歡的那一款。”
“這話你就哄哄自己吧!”陸天雄顯然不認同。
陸英解釋:“真的!爺爺,我怎麼跟您說呢?就是……就是……我對他缺少那種……來電的感覺……您老能懂不?”
“你可拉倒吧!”陸天雄不信,現身說法:“我和你奶奶,那也是奉父母之命結婚,她心裡幾十年都裝著劉家那個臭老頭,還以為我不知情!可你奶奶還不是為我生兒育女,窩在這個山溝溝裡,一輩子和我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陸英也很羨慕,可她卻說:“爺爺,時代不同了。我們年輕人,更看重感覺,不願意將就一輩子。您和奶奶那個時代,離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可您來再看看現在,離婚率逐年遞增,這資料總不能造假吧?”
離婚這個詞,在陸天雄這裡,也是極為敏感的。
“你想離婚?”陸天雄一聲驚呼。
陸英語氣很平靜:“不是我想不想,而是……霖哥哥想不想的問題。如果他心裡有了別的女人,爺爺您說,我和他這段婚姻,還有繼續維持的必要嗎?或者,我換個問法。當初,我爸媽又是為什麼離的婚?爺爺您當初為什麼會同意?”
陸天雄瞬間無言以對。
兒子和兒媳婦離婚,杜若患了嚴重的精神疾病,這事誰都不願多提,可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說明這件事是陸、沐兩家人心中的一道傷疤。
陸英也不忍揭開這道傷疤,出聲安撫:“爺爺,其實我原本想著,和霖哥哥就這麼過下去,像您和奶奶那般,一輩子相敬如賓,未嘗不可!可是,您知道的,我不能容忍自己的枕邊人背叛婚姻!”
陸英:“我奶奶,明明心裡數十年裝著一個人,可她也從未,背叛過婚姻!我爸媽呢?若不是我爸背叛了婚姻,鬧出那麼多緋聞,想必深愛他的妻子也不會同意離婚。我媽媽哪怕是看在我這個女兒的面子上,也寧肯選擇隱忍,而不是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陸英輕聲問:“爺爺,我這麼說,您能理解我嗎?”
陸天雄好半天沉默不語。
陸英也不強求。
代溝,可不僅僅是一個詞彙,有時候很可能就是條,難以跨越的天塹,畢竟陸天雄和陸英,爺孫倆之間,隔著三代人的婚姻觀念。五十年代的老一輩人,和九十年代的年輕人,幾乎跨越了半個世紀呢!
陸英走過去,給了陸天雄一個溫暖的抱抱:“爺爺,我的人生,每一步路,只能靠我自己去走,是福是禍,順其自然就好。您老也別想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陸天雄認真看著眼前眉清目秀的親乖寶,忽然釋然:“你呀你,倒是想得開!也罷,就聽你的,順其自然。不過,你可別輕易說離婚,凡事三思而後行。這些年,沐家對咱們陸家多有照拂,兩家又是世交,撕破臉總歸不好。”
陸英摟著陸天雄的脖子撒嬌:“爺爺,在您眼裡,我就這麼不知輕重嗎?哼!我不高興了!哄不好那種。”
別說,陸天雄就吃這一套!甭管親乖寶多大年歲,在他眼裡,陸英一直都還是那個打小喜歡使小性子,喜歡在他面前撒嬌的女娃娃。
陸天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卻問:“遇險又是怎麼回事?聽說那兇徒是衝著你來的?”
這聽說……
陸天雄自然是聽盧卡斯說的。救護車剛到基地那會,盧卡斯還特意趕來,確認大家都平安才離開的。
這事吧……
陸英明顯不願多談。
她打著哈欠:“爺爺,我這一天又是替您當解說員,又是陪德國友人逛塔,又是擔驚受怕的,到這會酒還沒醒徹底呢!頭好痛,我好睏!咱能不能先去休息,明天再聊?您老覺得呢?”
陸天雄哪裡看不穿?只是不願戳破乖寶的小伎倆罷了。
其實,心疼居多。
陸天雄語氣寵溺:“去吧去吧,明天放你一天假,若是有哪裡磕著碰著傷著了,可得跟我說。還有,你脖頸間,和掌心……那傷……記得消毒擦藥。”
“知道了,您早點睡,爺爺晚安。”陸英婉轉趕人。
自從她長大成人後,這間小時候爺孫倆相依為命的竹屋,上下鋪早就搬走,換成了席夢思大床。
每回陸英來馬家溝基地,就會霸佔這裡,陸天雄也會自覺自發去另一間竹屋睡覺,把這裡留給親乖寶。畢竟,這裡留下了爺孫倆太多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