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子平身形消失之後不久,卻見原地附近現出一個身影來,正是那淨海和尚。他露出身形,喃喃地道:“這裡面果然古怪,若是一個胎動期的修士,定然會隕落於此。”
原來,他悄悄進入此間,那血煞之氣進入體內,立即便被他察覺出不對來。他雖然將修為壓制在胎動期,但畢竟是金丹期修士,便運足法力將血煞之氣排在體外。這樣一來,他固然不受這血煞之氣所擾,但實力不免又打了個折扣。
他不知那血妖藤在何處,只得暗自尾隨杜子平,但杜子平飛行了數十里後,卻不再前行,停了下來,他只得暗暗咒罵不已。但他也知道這冥血鶴極不好惹,杜子平對它存有忌憚之心,實屬正常。
此鶴與通冥黑虎有幾分類似,也是極難得的妖獸,不但懂得類似化血大\\法的神通,還精通鬼道功法。雖不及通冥黑虎那般兇悍,但胎動後期的修士能勝過它的也寥寥無幾。
杜子平做事向來把細,他可不認為這隻冥血鶴不如數萬年前那頭,自家斬殺對方,就是十拿九穩之事。同樣,他也沒有應付了事的念頭,一來這不是他為人處事之道;二來他也不認為自己糊弄應付,那煉血宮宮主便無能為力,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對此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杜子平四處打量了一番,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套陣盤陣旗來,對付這頭冥血鶴,最好的方法,當然便是佈下陣法將其困住。那淨海在旁也是小心之極,他不懂陣法,唯恐這陣法發動,把他也陷入其中。
當杜子平將最後一塊陣盤欲埋在地下之時,突然一聲極類銳的叫聲從空中傳來,這聲音極是古怪,初聽酸楚淒厲,令他心內傷痛難當,隨即聲音漸急,猶如萬馬奔騰一般。杜子平顧不得佈下陣盤,忙運起化血大\\法來鎮攝心神。
哪知這時叫聲陡變,變得柔媚宛轉,動人心魄,令他心中綺念頓生,瞬間又如狼嗥梟鳴,夾雜著一股峻峭肅殺之意。片刻之間,這叫聲便換了七種不同之音,忽爾清亮之極,忽爾柔靡萬端,忽爾鏗鏘激越,忽爾哀怨悲切,當真是極盡變幻之能事。
杜子平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這叫聲似與冥王訣的神通有相通之處。他額頭隱隱有汗珠出現,對此神通已是難擋,也不暇思索,便急忙運起冥王訣來,這才神清智明。
他抬頭望去,但見空中一隻數丈大小的黑鶴,宛若烏雲一般,不過兩爪與長喙卻是血一般的通紅。正是那中冥血鶴。
杜子平暗暗叫苦,只差一步,便可將這陣盤佈署完畢,哪知這妖鶴居然搶先到來,而且單憑這頭妖鶴剛才那叫聲,便不在當年那頭妖鶴之下。
杜子平一捏法訣,後背\\飛出一柄血色飛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長虹。這長虹尚未近前,噗地碎裂開來,化為滿天血雨,向那冥血鶴刺去。
這手神通在化血大\\法中名為碧血映殘陽,只能由噬血魔刃方能施展,創此神通之人,很明顯將萬劍訣也融入其中,雖不及萬劍訣那般鋒銳,但詭異之處更是難當。也因為這手神通融入了萬劍訣,杜子平這才於一夜之間掌握。
那冥血鶴向杜子平瞧了一眼,隱隱有幾分譏誚詫異之意,表情之豐富竟不下於人類。杜子平來不及多想,卻見它雙翅一扇,一片黑霧湧起,將它全身隱入其中。那漫天血雨沒入黑霧之中,竟沒有半分反應。
那黑霧瞬間一卷,杜子平只覺眼前一黑,一團烏雲席捲而來,轉眼間已飛到眼前,夾雜著風雷之聲,從空中疾衝而下。周圍數十丈內砂飛石走,花草樹木也被掠起,遠遠地拋了出去。
烏雲之中,伸出數十隻血紅色的利爪來,將杜子平周圍百丈之內全部籠罩其中。杜子平身上金光大盛,肩頭一晃,赤血幡飛起,生出一片白色寒光,同時,他一拳揮出,空中落下九道雷光。
一陣巨響,杜子平身體遠遠飛出,剛才那一擊,除了赤血幡外,他施展出了兩種神通,那金光是護體神通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是佛門神通,不但有護體之效,更兼有伏魔之功,那一拳是龍神拳中的雷動九天,也鬼道與魔道功法的剋星。
哪知這也只僅僅是擋住了那冥血鶴的一擊,而杜子平也覺得身上劇痛,雖未受傷,也頗為難受。
那冥血鶴一擊無功,也似乎有些吃驚,正欲飛上前去,只見杜子平又祭出一枚紫色盾牌來,一片紫霧飛過,面前便出現十來個杜子平的身影。
它只是一呆之際,卻見兩道十餘丈長短的青色劍芒,一上一下,交錯而至,化為一柄巨大的剪刀,向它剪了過來。
這冥血鶴又是一聲鳴叫,長喙向這兩道劍芒一啄,咔嚓咔嚓兩聲,這兩道劍芒立即被啄成四斷,化為片片流光,四散而去。只是這杜子平面前這麼多的幻影,它似乎也分清哪個為真身,一時之間,也沒有貿然上前。
這時,只見一個杜子平一拳揮出,空中出現數百枚火球,在空中相互碰撞,化為一片火海,將這冥血鶴圍住。這十來個杜子平也飛上前去。
這冥血鶴身體一旋,從火海中鑽出,兩隻利爪也化為十數只,撲撲撲一連串聲響之後,杜子平那十幾個幻影盡數化為泡影,居然沒有一個是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