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冥水鱷長尾一掃,掀起無邊水浪,向那分水金睛鱷擊去。聲勢之浩大,竟似還在那霸水黿的天一水罡之上。
砰的一聲,鱷尾正抽到那分水金睛鱷的身上。那分水金睛鱷反口一咬,咬在冥水鱷的尾部,頓時兩條妖鱷均流出鮮血來。剎那間,兩隻妖獸盡數受傷。
兩獸相鬥,這水浪迅速掀起,把逐浪舟拋起三尺多高。杜子平大吃一驚,叫道:“快穩住!”原掌櫃急忙打了一道法訣,那逐浪舟霞光四射,落了下來。那船艙中其餘三個胎動期修士也急忙走了出來,四人聯手施法,逐浪舟這才穩穩地浮在水面上。
原掌櫃悄悄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如果剛才逐浪舟拋得再高一些,不是被雷電擊毀,便翻到弱水當中。無論哪一種情況,他們都是必死無疑。
那兩隻妖獸噴出兩道霞光,轟然撞在一起,砰砰兩聲,兩隻妖獸被震到水面之下。它們在水下迅速向前一遊,同時向玄冥神水撲去。這玄冥神水似有靈性,在水面一躍,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從兩隻妖獸中間穿出,掉頭遊了過來。
杜子平臉色登時大變,原來這玄冥神水的方向,竟然是逐浪舟!這樣一來,那兩隻妖獸定然反撲,逐浪舟就危險了。
果不其然,這兩隻妖獸一擊未中,又掉頭向玄冥神水追來。兩隻妖獸身體同時一躍,離開水面三尺,與那玄冥神水首尾相接。
原掌櫃面如土色,從這兩頭妖獸躍行的軌跡來看,定然會撞在逐浪舟上。它們可不會有半分憐憫之情。這一下要撞上,逐浪舟必然碎裂!
媚骨神魔當機立斷,用手一點,蟠龍杖飛到空中,化為數十杖長短的蛟龍來,前爪探去,抓向那冥水鱷。她早已蓄勢良久,本擬當兩頭妖獸兩敗俱傷時,好一舉擊殺。但現在也只能擊殺一條妖鱷。
轟的一聲,那蛟龍前爪便抓在冥水鱷的頭部,直沒入胸腔,那冥水鱷身體在空中扭動數下,撲通,摔到水中,鮮血便染紅了逐浪舟的周圍,那冥水鱷屍距原掌櫃已經不足一丈。
這冥水鱷雖死,但逐浪舟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那分水金睛鱷大嘴一張,眼看就要將這玄冥神水吞入,那鱷身隨後便要撞在這逐浪舟上。而這時媚骨神魔已是無力再戰。
杜子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電般地閃過,來不及細思,施展風遁術,向那分水金睛鱷飛去。
原掌櫃大駭,這杜子平不要命了嗎?天空中電光一閃,一道雷電便向杜子平落去。那杜子平遁速極快,身上金光閃動,瞬間便飛入那分水金睛鱷的巨口之中。天空中這道雷電正落在那分水金睛鱷的頭上。這妖鱷的半截身子立即焦黑,一命嗚呼。
原掌櫃眼見這分水金睛鱷的屍體要緊隨著那冥水鱷落到水中,急忙打了一道法訣,一道霞光飛出,便將這條分水金睛鱷屍體束住,收到船上。
再說杜子平飛入那分水金睛鱷的口中,只覺一股腥臭之味沖鼻而來,險些將他燻得暈了過去,不由把嘴一張,立時一股冰涼的液體飛入口中,順喉而下。一想到這很可能是那妖鱷的唾液,他不由得思之慾嘔。
那原掌櫃將這條分水金睛鱷的屍體搶到手,心中大喜,那杜子平已死,這頭妖鱷可是無主之物,這就歸他所有了。這頭妖鱷的屍體可是價值不菲,而且體內還有那玄冥神水。哪知這時那分水金睛鱷嘴巴突然張開。
原掌櫃大駭,這妖鱷居然還沒有死!正欲施法,只見杜子平從鱷嘴中爬出,站起身來向原掌櫃施了一禮,說道:“我就知道,此次救我性命的定是您老人家。”
那媚骨神魔也將那條冥水鱷的屍體收入法寶囊中,聞言不由得咯咯直笑。原掌櫃臉上一陣紅,又一陣白,尷尬異常。
眾人這時已經明白,杜子平當時是故意引動天上雷電來擊殺分水金睛鱷,不由得極為佩服。媚骨神魔嘆道:“論心思之敏捷,應變之機巧,算計之周密,膽量之大,你當真是我生平之僅見。”
杜子平笑道:“不過是運氣而已。”要知道,杜子平躍入那妖鱷口中,稍慢一步,便會被雷電擊得粉身碎骨,若是稍快一步,那妖鱷把他咬斷,當成口糧。即便不快不慢,恰好落入那妖鱷的口中,那妖鱷的牙齒也會碰上一下,也有生命之危。
再退一步來講,就算那妖鱷的牙齒,杜子平也盡數躲過,妖鱷一死,屍體落入弱水當中,若是無人收起這妖鱷的屍體,他也是必死無疑。當時,媚骨神魔法力大耗,無暇顧及,其餘眾人也都忙於控制逐浪舟,除了原掌櫃這種財迷,誰會把那妖鱷的屍首收起。
眾人見危機已除,便又鑽回船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