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點頭道:“此等人物絕非籍籍無名之輩,給我的感覺也就比鐵塔弱上一線。
嚴律驚道:“那還真得查一查,若是能拉攏過來,對嚴家寨來說可是好處多多。”
旋即,嚴律瞥了眼牧之,揶揄道:“她不會是你遠房表姐什麼的吧,看你和竹爺爺孤苦伶仃不放心,就在暗處守護著你!”
“去你孃的!”牧之被他氣到,不由得罵道。
兩兄弟畢竟生活在勾心鬥角,危機重重的邊荒,幾番鬥嘴過後,起伏的心境很快平復下來。
二人上了馬車,很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寨子所處的地域喚作影山,影山佔地逾百里,方圓百里內的珍稀資源皆歸嚴家寨所有,寨子裡的族人大都生活在影山腳下。
放眼望去,一座座石屋鱗次櫛比,瑩瑩月光下依稀可見嫋嫋升起的炊煙,石屋內泛黃的燭光頓時讓二人心神大定。
“嗯?”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嚴律當即說道:“這是哪位貴賓到來?議事廳三樓已經好久沒有開啟了,看這架勢估計寨中的族老都在裡面。
震驚會震驚,兩兄弟耐不住疲憊,便各回各家了。
牧之的家在影山西北,他推開屋前的柵欄,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虛竹渾厚的嗓音從石屋內傳來,只聽他說道:“飯還未涼。”
頗為寬敞的石屋內,牧之坐在石凳上端起飯碗大口吞嚥著飯菜,虛竹坐在倉木打造的躺椅上,本能的抽出別在腰間的菸斗,他看了眼牧之,又將它放在一邊。
牧之卻是說道:“爺爺,不用管我的,抽您的就是了。”
虛竹幽幽的說了句:“邊荒的菸草抽不慣,雖別有一番味道,卻是比不上咸陽產的。”
牧之一怔,沒有接話。
他沒有回頭,扒飯的速度亦緩了下來,因為他知道,爺爺意有所指。
虛竹見牧之這副模樣,便心中有數,轉而問道:“今天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新鮮事,說給爺爺聽聽。”
牧之想了想,回道:“新鮮事倒是沒有,來時倒是差點丟了性命。”
話音落下,屋內似乎冷了一分。
虛竹沉默半晌,淡聲道:“這幾天你倆就不要外出了,最近域裡不太平。”
牧之低聲道:“可是與那天鑑道引有關?”
虛竹肅道:“只是一方面吧!邊荒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看向牧之,沉聲道:“聖上……”
牧之將其打斷,他冷聲道:“爺爺莫要說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虛竹抽了口菸袋,問道:“你知道嚴寬在接待什麼人吧?”
牧之停住腳步,點了點頭。
虛竹在椅腿上磕了磕菸灰,輕聲道:“身在高位的人,渴望的只會更多。那位不佔道義,卻無人敢反抗他。為何?只因實力二字。
你要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做準備吧。
貪心者慾望纏身,知足者常樂。
人常說放下既是悠然自得,放下了就真的能躲過嗎?是你的,躲不掉的。”
牧之出了石屋,站在庭院內,抬頭看著天上無垠的星空。
卻見天上不斷有星辰黯淡,唯有那輪月盤永恆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