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枯骨歡的話,長泱只覺得心中千刀萬剮。
她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終究抵不過一個趙子時,這個名字,是一個魔咒。
而她,也必須接受這麼的詛咒!!
“你們這些男人啊,自以為很愛一個人,用自己的方式,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問過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她仰起頭來,眼眸裡絕望的流光血紅血紅的。
或許秋意濃想要的不是報仇,不是天下,而是他的人呢?
這世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但是枯骨歡卻不願意去博一把,理所當然地覺得,她身上的揹負是報仇,她的理想,是奪取戰家的天下。
或許,這也是這個男人能給她的大愛無疆吧。
給她她想要的,寧願辜負自己的心事。
枯骨歡不說話了,這世上的,到底說來,都是一場空的,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孑然一身。
見他不說話,知道他現在心中定然是不大好受的,長泱也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便岔開話題問他:“可想到了說服戰御的辦法了?那個男人,不好對付。”
這麼多年在戰御的身邊,枯骨歡比任何認都瞭解戰御。
“會有辦法的。”
枯骨歡似乎不想要多談關於戰御的話題,轉身看向冰棺,安靜地站在冰棺前,手指輕輕地撫摸過冰棺的邊緣,眼睛靜靜地注視著裡面的人。
看了很久很久,長泱幾乎都能看見他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
心中就像是堵塞了一塊石頭,她嚥了咽幾乎要從胸口衝出來的血氣,問他:“為什麼不告訴她,你留著趙子時的屍體,只是因為生怕她遇上什麼不測,秋意濃的身體或許不保,但是她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秋意濃所在的處境,兇險萬分,枯骨歡到底是人,自然不能說能夠時時刻刻護住她。
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至少,秋意濃的身體她回不去,還是可以回到趙子時的身體之中的。
這樣有兩重的保險,到底是枯骨歡用心良苦。
“要是我這麼說,她會信嗎?”枯骨歡輕輕地笑出了聲來,手指撫摸過趙子時的映照在冰棺裡的輪廓,聲音慢慢壓低:“或許讓她覺得我要是隻是趙子時的身體,而不是她的靈魂,她會恨我,至少,會了無牽掛。”
他要走,她要留,便給她一個輕鬆的未來吧。
“你怎知她會了無牽掛?”長泱訕笑:“或許,她恨了你,更加釋懷不得。”
“那就一直恨。”
男人的話語變得森寒無比,陰曆地迴盪在寒洞之中,倏然伸出手來,手掌運功,只聽見那冰棺寸寸碎裂,碎片激盪向四周,猛烈無比,長泱抬起衣袖來擋住臉,臉色難看地步步後退。
劇烈的風揚起男人的衣襬,他站在冰片飛舞之中,那墨黑的發開始一截截變得蒼白,銀絲滿頭。
“阿哥。”
長泱悲痛地喊出聲來,眼淚不斷地往下掉,要不是被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他不會放手讓秋意濃走的,讓她恨他,或許是她的一個解脫。
心不動,則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