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六天裡,張辰寸步不離祠堂,靜靜跪在孃親五人靈柩前,韓可珍也陪在一旁。
這些天來,張辰已經不再像當初那般傷感,甚至於傷心欲絕,或是因忙於各門派之間禮數客套,或是韓可珍在旁軟語寬慰。
有時候張辰甚至欣然一笑,只是一想到孃親幾人離世,就不勝感傷,以至於垂淚。
這一日已經是第四日,忽然門外弟子稟告,杏林谷唐醫仙來訪。
張辰心中一沉,正要出門才瞧見,門外一個嬌小的少女,身著杏黃衣衫,遠遠看去,面幕斗笠也已不見。
張辰搶出門去,這才發現,唐菀兒臉上淚痕依稀,想必是一路西來,聽聞噩耗,早已哭過多次,容色憔悴,短短數日不見,清減了不少。
“辰哥哥!”
張辰心中一疼,唐菀兒卻早已飛身過來,撲在張辰懷裡,嗚嗚大哭起來。
張辰原本早已心情好轉不少,但這時候被唐菀兒牽動,清脆的聲音,聽著心疼,鼻子發酸。
不多時,張辰眼淚也奪眶而出,輕輕摟住唐菀兒,也哀聲哭了起來。
二人相擁哭了半晌,忽然唐菀兒哭聲漸漸停歇,抬頭問道:“辰哥哥,師父她們,還有青青姐她們,她們都……”
唐菀兒隨後後來改投杏林谷,但依然稱殷楓娟為師父,她在神山六合峰修煉三年,情分頗深,尤其是吳青青等同門。唐菀兒又心腸軟,聽了如此噩耗,更是泣不成聲。
過了半晌,張辰哀聲嘆道:“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青青姐!”
“孃親她們,為了不被金何在那廝拘魂,只能自散修為,最後不幸離世了。”
金何在煉製四象噬魂陣之事,唐菀兒早已知曉,當日更被金何在所脅迫,為他煉製聚魂丹。
忽然,後來祠堂裡,韓可珍低聲說道:“唐醫仙,師父,師父靈柩就在裡面。”
張辰二人,這時候才連忙分開,唐菀兒進了祠堂,看著幾人靈柩,少不得又要大哭一場,張辰這幾天來,情緒好轉,在一旁安慰幾句。
正當唐菀兒想去看看吳青青墳墓的時候,忽然門外又傳來弟子的稟告聲,萬昶師兄請張辰前去玉清殿,商議三天後的典禮之事。
韓可珍上前低聲說道:“掌門師兄,你先去玉清殿好了。”
“嗯,我帶唐醫仙前去看看。”
隨後韓可珍又讚道:“早就聽說眾位師姐說起過,冰川仙子之名。”
“今日見了,才知道唐醫仙果然是明豔動人,絕色美人!”
唐菀兒輕輕回道:“韓姐姐,你才是真正的大美人,難怪辰哥哥對你念念不忘。”
張辰原本還怕二女會起衝突,誰想這時候竟然互相恭維起來,當下隨著這名弟子往玉清殿而去。
張辰快步來到玉清殿,才知道萬昶領著長門弟子,忙碌幾日,這時候向張辰詢問一些典禮細節,諸如為張辰裁製一兩件衣衫,甚至是典禮種種流程,地點,是在玉清殿裡舉行典禮,還是在偏殿?
張辰原本頗為厭煩這些禮節,只是如今身為一派掌門,不論是言行舉止,衣著氣度,都要謹慎小心。
一回想起當初師父臨終時候,囑咐自己要不得胡鬧非為,行事多從師門著想,少從個人著想,張辰就心中一凜,把往常的一些作為,盡數收了起來。
隨著這些違逆心意,但也是無法。
這時候諸多細節,其實萬昶老於世故,一切都已有了計較,只是這些還須得由張辰來定奪。
最後張辰皺了皺眉,以手扶著額頭,不耐煩地說道:“萬師兄,這些事情,你做主就是了,那天再告知我就是了!”
萬昶恭敬侍立,正色道:“掌門師弟,你是掌門,一切自然由你定奪。”
張辰哭笑不得,最後耐心聽萬昶說完,一一按萬昶的意思去辦,早已是夜幕降臨。
張辰辭別萬昶,出了玉清殿,直往六合峰而去,這幾天來,他出去送靈山寺無住禪師,幾乎都在長門後山祠堂,還是第一回去旁的幾脈。
六合峰往常張辰來過多次,只是這時候身份卻是一派掌門,剛一踏足藕香榭前廣場,一眾女弟子,就紛紛上來,彎腰行禮。
張辰目光掃過,經此一役,六合峰只剩下不足十個弟子,不由得哀嘆一聲,揮手令眾女退下。
忽然歐陽珊上前低聲道:“掌門師弟,菀兒還有韓師妹,在後山。”
這些天來,韓可珍在長門後山祠堂隨張辰守靈,一眾師妹暫時由歐陽珊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