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你最終發現,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對錯和正義可言,屠龍者終將成為惡龍呢?你還會繼續留在這裡嗎?”
祖喻心說:廢話,我不得賺錢嗎?大學學的就是這個,不留在這兒我去哪兒?
“碰上這種事,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不好受,甚至可能會動搖你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的信念,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因為這個行業需要的不是有能力的律師,而是有能力的好律師。祖喻,你是個難得的好律師。”蔣權真誠道。
“額......”祖喻幹巴巴地點頭,“謝謝。”
“其實我後來瞭解了一下,田衛東那天之所以那麼激動,是因為他出來後不久母親就去世了。但無論如何,這也不能成為他打人的理由!民事賠償部分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幫你爭取能力範圍內最高額度的賠償,讓他給你一個交代。對了,最近手上案子多嗎?”蔣權關切道。
他本想說解決完手裡的活你就去度假吧,我批準了,去哪兒都行,好好放鬆一下,我全都報銷。
但他完完全全是多慮了。
“不夠多。”祖喻平靜地看著他,“您再多給我派幾個案子吧,什麼都行,我都能接。”
蔣權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幾乎是熱淚盈眶地看著他。好樣的祖喻!你並沒有因為這次打擊而一蹶不振,相反還很有幹勁!
“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祖喻起身,“謝謝您的咖啡。”
“啊,哦!”蔣權難掩心中的激動,“別客氣,喜歡的話隨時來我辦公室,我給你沖!”
“對了。”走到門口時,祖喻又回過頭來。
boss立馬聚精會神地豎耳聆聽,“嗯嗯,你說!”
“民事賠償就算了吧。”祖喻只留下這一句,轉身走了。
蔣權愣怔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抽出手帕背過身去擦了擦眼睛。多麼堅強的意志!多麼偉大的品行!好樣的祖喻!他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祖喻一走出boss辦公室大門,就迎上了同事們潮水般的掌聲。
“太偉大了祖喻!格局!這就是格局!”
“我們都聽到了,你居然放棄追究田衛東的民事責任!我以為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承認,是我太狹隘了!我要向你道歉!”
祖喻滿臉黑線地穿過人群,回到自己辦公桌前。
只有小胖抱著胳膊坐在工位前不爽地瞥著他,“怎麼又聖母心了?當菩薩有癮?幹嘛不要他賠償?做錯了事兒就應該付出代價,你這就是對惡的縱容!”
祖喻低頭整理卷宗,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賠償?他能賠得起幾個錢?就算把他祖宗八輩都告上法庭,他也賠不起我一個小時的出庭費。我的時間他浪費不起,我也沒空和他糾纏。”
“......額,所以現在你的真面目只有我知道對嗎?”小胖嚥了咽口水,不知為何有些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電視臺的錄音棚裡人頭攢動,主持人大賽第二期節目開始錄制了。
自打上次機場路一戰,這已經是左翌傑和祖喻冷戰的第7天,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誰都沒有搭理過誰。一個咽不下氣,一個拉不下臉。
坐在臺上備場的時候,左翌傑看著臺下抱著錄影道具和同事嘻嘻哈哈的in有些晃神。in實在很像祖喻,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這個角度看去還是像到讓他有些出神的地步。<101nove.oin轉頭,也注意到左翌傑在看他,於是大方地沖他拋了個媚眼。左翌傑瞬間回過神來,頓覺尷尬,趕緊移開了眼。
第二期節目分兩個片場同步錄制,中途休息的時候左翌傑忽然接到了宋頡的電話。
“你來第二片場一下。”明明是十分溫和的語氣,卻簡潔地像道命令。
換做平時左翌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但他最近心情很差,十分的差,差到不想多說一句話,所以沒什麼好氣道:“有事兒?”
宋頡像是聽出了他的不耐煩,輕笑了一聲,依舊溫和包容,“好事兒,過來一趟吧。”
宋頡的好脾氣時常讓他感到慚愧,也意識到自己沒道理遷怒無辜的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於是強行打起精神,盡量平和道:“第二片場那麼大,我上哪兒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