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確定沒記錯人嗎?我是50號選手左翌傑。
“我......”宋頡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調侃道,“看不出來你這麼沒自信啊?你看著挺狂一人。”
“胡說。”左翌傑矢口否認,“從小我就是那種看著很謙遜的鹹魚。再說本來也不是抱著自信心去的,純粹是領導的指示沒法兒拒絕。這兩天我同事們擠破腦袋準備比賽的時候我都網咖混著呢,沒準兒等你們節目播出了全得在下面兒刷黑貼,說你們比賽有內幕什麼的。”
“哈哈——”似乎被他逗樂了,宋頡哈哈笑著,耐心地解釋道,“內幕確實有,但不是你。”
“雖然有一些暗箱操作,但也不可能全是操作嘛,到底是個節目,還是得有看點。你那天那首詩就挺有看點的。”宋頡道。
“......”左翌傑默了,一群黑了心的,合著是讓我去電視上丟人現眼?他比賽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會入圍,張口就胡說八道,壓根沒考慮萬一入選了會是怎樣一個壯烈的場面。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你反應很快,知道找鏡頭,語言組織能力也很好。臨場應變能力和膽量也是衡量一個主持人是否合格的標準之一,這幾點你都做得挺好的。你覺得你表現得不夠好,是因為你沒看到之前進去的人都是什麼樣的......”說著宋頡頓了頓,語氣中忽然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算了,等回頭節目播出來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讓你那幾個同事也看開點兒吧,努力確實很重要,但有些人天生不適合幹這行。”
行,小馬尾這有條不紊、頭頭是道的一大段話也算成功撫慰了左翌傑惶恐不安的心,甚至産生了“沒準兒自己真挺優秀”的錯覺。
“我解釋清楚了嗎?”宋頡笑問,“這回還覺得詭異嗎?”
“清楚了,”左翌傑也放鬆地笑了笑,“我還以為——”話到嘴邊,他猛地剎住了,接著無語地閉了閉眼。艹,這麼早放鬆做什麼!
“嗯?以為什麼?”宋頡問。
就在左翌傑緊急組織語言的時候,宋頡也反應過來了,瞬間啞然,而後失笑,“以為我暗箱操作,要潛規則你?”
“哎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左翌傑剛想蒼白地解釋一下,宋頡卻一下把話題往出人意料的方向帶了過去。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宋頡問。
語氣說不上是戲謔、曖昧、還是勾引,反正感覺啥都有,就是沒有一點兒被戳穿的尷尬和不好意思。他這麼坦蕩,左翌傑就真不知道怎麼接了,你看看你這是人能接上的話嗎?
回答明顯吧,顯得他挺自戀,而且有種他也心思不純的錯覺。他對小馬尾實在沒這個意思,所以不能讓他有這種可怕的錯覺。
回答不明顯吧,顯得他挺裝逼的,因為明明就很明顯。
最後左翌傑思來想去,決定跳過這些步驟直接勸退算了,“你忘了?我家有嬌妻。”
“男的女的?”宋頡的回答依然不在他的預料範圍內。
“廢話,”左翌傑皺了皺眉,“咱堅決鄙視形婚騙婚那一套啊。”可能學導演的思維都是這麼跳躍吧,他都已經開始習慣這種聊法了。
“哦,”宋頡的語氣倒也聽不出有什麼,只繼續跳躍道,“過兩天我也回a市了,到時候一起喝點兒?把你物件也帶上。”
“到時候再看吧,我物件就不去了。”左翌傑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準備回休息室。
“捨不得給人看?”宋頡道。
“我至於麼?”左翌傑笑了笑。
“哦——”宋頡瞭然地拖長了語調,“那就是沒出櫃?”
一句話又給左翌傑幹沉默了。雖然早就看出來丫是個敏銳且城府很深的人,但這他媽也太敏銳了。
“掛了啊。”左翌傑直接道。
“嗯,回頭聊。”宋頡的聲音帶著得逞後的笑意。
本次主持人大賽的入選,除了一波爛人緣並沒有讓左翌傑收獲任何物質或精神上的獎勵,不過鑒於他這人平時就心大又不計較,在同事中向來人緣不錯,風頭過去後一切便又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