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闆被他突然變化的氣勢震了一下,轉瞬惱羞成怒地瞪大了眼,“我們家吳焰清清白白!你少血口噴人!”
祖喻冷笑,“吳老闆,所謂偷摩托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想必您心裡也清楚吧?是誰指使陳寶鑫偷的摩托車?是誰給陳寶鑫開的門?你們家吳焰到底清不清白您自己不知道嗎!”
“我們家吳焰做什麼了?”吳老闆目眥盡裂,沖上來推搡祖喻的肩,“我們家吳焰做什麼了!你有證據嗎?”
祖喻笑了,“看來您也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對吧?”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吳焰沒有出面澄清了,不由怒從中來,指著屋裡那扇緊閉的房門厲聲道:“你早知道是吳焰給陳寶鑫開的門,卻把吳焰關在家裡不讓他出面作證,這關乎一個人的一生你知不知道!他才二十歲,和你兒子一個年紀,你這麼做可能會毀了一個人你他媽想過嗎!”
這回話沒說完,吳老闆徹底急了,怒發沖冠地指著祖喻的鼻子喝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吳焰給他開的門?就憑陳寶鑫的一面之詞?他一個人的口供根本就算不上證據,你別以為老子不懂法!”
祖喻淡定地伸手一指院子裡的大鐵門,“不信請警察來驗一驗,您家這大門肯定沒有被撬過的痕跡,不是吳焰開門陳寶鑫怎麼進得來?”
吳老闆依舊胡攪蠻纏,“我說了,那天門沒鎖,陳寶鑫是自己進來的。”
祖喻道:“你家的門鎖是自動落鎖,一關門就鎖上了。你不是給警方提供了一份監控錄影嗎?敢不敢把監控調出來看一看,這門當時是關著的還是開啟的?”
不知是羞愧還是氣憤,吳老闆臉漲得通紅,嘴唇微微顫抖,卻仍蒼白狡辯道,“國有國法,他自己若沒做蠢事,誰能判得了他?”
祖喻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胡攪蠻纏只為阻止吳焰去澄清真相,想來他也不可能和陳寶鑫一小孩兒有什麼過節。
“國法?你懂什麼是國法?”祖喻氣極反笑,“我告訴你什麼是國法,如果吳焰出面說明真相,國法會還所有人清白。但若你執意隱瞞,屆時陳寶鑫被認定有罪,你兒子就是主謀!陳寶鑫那二百五自己作的,進去待兩年權當漲漲記性,到時候和您家吳焰一人3年,鐵窗裡還做好朋友。”
吳老闆還欲說什麼,被祖喻打斷,“對了,還有您,隱瞞事實、包庇吳焰、誣告陷害,也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為了一個陳寶鑫搭上你們家兩口人,您可真會做生意。”
像是瞬間被抽幹了力氣,吳老闆幹瞪了祖喻片刻,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灰白地點燃一支煙。須臾,沉默地往桌上扔了一把鑰匙。
祖喻拿起鑰匙,大步走到那扇緊閉的門前,開了門,祖喻卻愣住了,
吳老闆回過頭來,也愣住了——屋中並沒有吳焰的身影,紗簾起起落落,只剩窗戶大開著。
祖喻大概知道要去哪裡找他了。
果然,祖喻剛到公安局門前,就碰到了從裡面走出來的吳焰,臊眉耷眼一副剛接受完批評教育的樣子。他和吳焰素不相識,可看到這人的那一瞬間,祖喻便確定了,他就是吳焰。
眼前的男生身材高大,穿領口鬆垮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褲,祖喻得仰著頭跟他交談。好幾天沒刮的鬍子和腳下粘泥的拖鞋讓他看起來更加兇悍。
起初祖喻上前搭話的時候他顯得很不耐煩,在祖喻介紹說自己是陳寶鑫的表哥後,他一下變得有些無措起來。
男生撓了撓本就亂蓬蓬的腦袋,眼神閃躲地四處看了看,最終有些結巴地低聲說了一句:“那什麼......我剛才、剛才跟警察說清楚了,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祖喻看著他不說話,許久,他又補了一句:“你幫......幫我跟陳寶鑫說聲對不起......”
“你怎麼不自己跟他說?”祖喻問。
“嗨.....”男生似乎十分不自在,含糊道,“我跟他又沒什麼好說的......”
“什麼叫沒什麼好說的?”祖喻立馬接道。
男生沒說話,也不看祖喻的眼睛。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祖喻冷淡道,“你和陳寶鑫是朋友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男生卻不知為何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猶疑道:“......不是吧。”
“那以後就別招惹他。”祖喻看了他一眼,徑直往公安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