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翌傑長得和主頁照片裡沒什麼差別,個子很高,聲音也很好聽。前幾次見面兩人只是一起吃頓飯逛逛街,左翌傑似乎對他很有好感,經常很專注地盯著他看,哪怕祖喻只是咬著吸管發呆,他也能支著下巴看半天。
沒過多久倆人第一次開房,很契合,很順利,雙方都很滿意。辦完事兒穿衣服的時候他們互相體貼地撿起對方的褲子遞給對方,結果誰料想,有兩張卡從兩張褲兜裡應聲而落——一張是左翌傑的校園卡,一張是祖喻的身份證。
祖喻撿起左翌傑的校園卡後臉上閃過一絲愣怔,因為左翌傑那卡上寫的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個重本大學,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野雞學院。正當氣氛極為尷尬的時候,左翌傑低了低頭,忽然發現祖喻的那張身份證上姓名一欄寫得也根本不是什麼李文遠,而是祖喻......麻痺,別說讀音了,連字數都不沾邊......
兩人抬頭相視一笑,禮貌地把對方的卡遞還給了對方,提上褲子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視而不見。
後來大概是左翌傑每次開房時的豪爽和大方吸引了祖喻,讓他決定不計較左翌傑的學歷跟他在一起了。那時候他們每次開房都是左翌傑付錢,去的還都是價格不算便宜的帶星酒店。祖喻被左翌傑揮金如土的豪樣迷得死去活來。
後來在一起了祖喻才發現左翌傑倒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有錢,但揮金如土是真的揮金如土......兜裡有多少花多少,生怕剩下一毛沒花完的豪情讓他常常覺得這人是不是能預感到自己活不到明天?
去年祖喻生日,在左翌傑祭出自己兩個月工資給他倆一人換了一12 pro導致下個月差點交不起房租後,祖喻就毅然決然地接管了左翌傑的工資卡。左翌傑對此倒是沒有表示過任何不滿,還沒心沒肺地誇過祖喻:“挺會持家!”
除去房租和基本的日常開銷,祖喻每月會從左翌傑自己的工資卡上撥三分之二給他當零花,剩下的三分之一幫他存起來,倒也真的很有過日子的樣子。當然了,就左翌傑那點可憐的工資而言,除去房租和零花基本也剩不下多少了。
雖然左翌傑工資實在不算高,但祖喻知道左翌傑給他花錢的時候不心疼,只要買得起,左翌傑基本都會買給他。不過平心而論,祖喻也沒怎麼花過左翌傑的錢,一是因為他工資比左翌傑高,二是他知道左翌傑是單親家庭,祖喻覺得他媽一個女人賺錢也不容易。左翌傑自給自足她壓力也能小一些。
太陽基本已經完全落山了,夏天入夜算不上涼,只是今天風有點兒大,祖喻忍不住低頭緊了緊身上的西裝外套。快要走到地鐵站口的時候,祖喻抬起頭,腳步忽然頓了頓。
地鐵口霓虹閃爍的站牌底下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大概是學播主的緣故,哪怕隨意一站也總是站的很直。左翌傑口罩拉下來一半,嘴裡百無聊賴地叼著一根棒棒糖。
即便知道左翌傑的某些本性,即便知道這貨會做這些不過是因為骨子裡的風流浪漫,但這一刻遠遠看著左翌傑站在那裡等待的身影,祖喻還是忽然覺得心裡有點暖。在這個往來過客,車水馬龍的大都市裡足以驅散寂寥的那種暖;圍著火爐喝了一兩燒酒醉意微醺恍然如夢的那種暖。
有時候被這種暖麻痺了神經,理智在頭腦中沉沉睡去,看著左翌傑,心裡會湧出一種這就是自己在這座城市的家的錯覺。
祖喻現在就是這種微醺又麻痺的狀態。
左翌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傻樂著沖他招了下手,樂得挺好看。
祖喻無意識地勾起嘴角,不緊不慢地向他走來,站在他身前的一層臺階下仰頭自然地問道:“你怎麼來了啊?”
左翌傑說:“今兒下班早,來接你回家唄。”
祖喻有點兒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拿什麼接我回家啊?”
左翌傑大言不慚地指了指身後的地鐵站,說:“開2號線來的。”說完也遞給祖喻一根棒棒糖。
祖喻被他逗樂了,伸手接過他剝好的棒棒糖塞進嘴裡,配合地點頭道:“行,那咱走吧,開上你的二號線。”
“得嘞。”左翌傑跳下臺階,伸手搭上祖喻的肩,搖搖晃晃地往地鐵站走去。
祖喻不算認真地動了下肩膀說:“站好了,別摟摟抱抱的。”
左翌傑無動於衷,還反過來教訓祖喻,“唉不至於,你當大街上勾肩搭背的都是gay麼?是直男就坦蕩一點兒......”
可能是今天工作比較累,可能是稍微往後靠在左翌傑身上走起來比較省力,可能是這不著痕跡的半個擁抱在此刻剛好很適用,祖喻難得沒計較,就這麼半靠在左翌傑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往前走去。
“晚上想吃什麼啊?回家給你做。”祖喻隨口問。
“做飯多辛苦啊,下館子唄。”左翌傑懶洋洋道。
“下什麼館子啊?又貴又不健康。”祖喻回頭狠狠白了左翌傑一眼,不容反駁道:“回家做!”
左翌傑藉著地鐵裡人多順勢把下巴搭在了祖喻頭頂上,“行行行回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