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覃看著我,眼神誠實的跟真的一樣,我如果不是事先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一定會相信他的話。縱然如此,心裡的氣還是消了,再說話沒有剛才的氣勢。
“顧覃之,我覺得咱們不用互相理解,先分開一段時間吧,等你處理好了再找我。”我後退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徐圖,你為什麼不肯給我機會,我說得很明白了。”他有點著急,“我不想做選擇題,在你和我老爸之間做一個是此非彼的選擇。”
“你不用選擇,我退出一段時間。”我說。
“這件事已經開始了,不是你想退出就退出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以為你退出得了嗎?還是說,你要發宣告,說與我再我瓜葛。”他眼睛裡的怒氣噴薄欲出,“你想讓我成為全帝都最大的笑話,是嗎?老天派你來就是為了讓我丟醜的,對嗎?”
他一連串的問題把我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管是感情還是生活都很簡單,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不存在不可不分的理由。而顧覃之的話,把我從自己的思想里拉了出來,我如果選擇在此時結束,讓他怎麼辦?憑心而論,我不想讓顧覃之丟臉,也不想讓他成為笑柄。
“你沒有發現嗎?我根本融不進你的圈子,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你的朋友,有幾個是真心接受我的。你大概永遠理解不了,今天晚上我與你們的格格不入的那種感覺。”我想了一下,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他又補充了一句,“這種感覺特別難受,所有人看你都像在看一出笑話。你大概不知道,從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成了一個笑話。”
這我是我第一次正面說和他在一起以後,我的感受。
他聽了以後臉色很難看,沉默了半天才說:“是我想的少了,可這種情況是會改變的,除了青梅竹馬以外,所有的情侶在介入對方生活時,都會有這麼一段尷尬期。”
“那就先這樣,我給你叫代駕。”我拿出手機。
話談到這裡,真的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徐圖,你覺得我更好受嗎?”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問,“我在所有人面前反抗了一回老爺子,得罪了方家,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你說你融不進我的生活。如果是這樣,當初為什麼要答應?”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我能說是因為當時被他感動沒想過這麼多嗎?我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可是這個責太沉重,讓我喘不上氣來,我真的想逃開他的世界。
在與陳橋相處時,我們從未如此糾結沉重過。
“我不知道。”我搖著頭,“我只想你給我點時間思考一下,你的那些朋友看我的眼神讓我受不了。”
我脆弱的自尊和自卑,讓我經不起那樣的眼神,真的太難受了!
顧覃之看了幾分鐘,把手機塞回到我手裡,冷冷的說:“好,我給你時間,但我不允許你放棄我,明白沒有。這一週你不用去上班,你原來的工資卡我給打進去一筆錢,你可以去旅遊去購物,隨便幹什麼都行,只要你把心裡的氣發洩出去,然後一週以後必須回到我身邊。”
他說完動作迅速地把我摟在懷裡,在我額頭上用力親了一口,轉身離開。
我身心俱疲的回到家裡,額頭上還留有他的唇溫,我瞪著天花板,將睡欲睡時,手機在耳邊震動起來,迷迷糊糊中接通了電話。
“徐圖,你快來醫院,顧覃之出車禍了。”電話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我瞬間清醒,呼一下坐了起來。
“我是賈茹,來了再和你解釋。”她迅速說了一個醫院地址,然後電話結束通話。
聽著話筒裡傳出來的嘟嘟聲,我如五雷轟頂,手腳哆嗦的去找拎包,然後直接拉開門衝了出去。
半夜的路上人少車少,我一邊往醫院的方向走,一邊伸手攔車,等攔到車子時,我才發現自己腳上的拖鞋少了一隻。
醫院到了我扔給司機一百塊錢,拉開車門就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問急救室在什麼地方,同時給賈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
賈茹在電話裡指揮著我到了三樓手術室外面,互相看到以後才結束通話電話。我一出電梯,眼睛就粘在手術室的門上,顫著聲音問:“他怎麼樣?嚴重不嚴重?醫生怎麼說的?”
“你別急,醫生正在搶救,他昏過去了。”賈茹把我按在椅子上,看到我光著腳擔心地問,“你怎麼光著腳就跑出來了?”
“沒事沒事。”我顧不上自己。
在焦急等待搶救的同時,賈茹和我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顧覃之是和她打電話的時間出的車禍,所以她是第一時間知道的人,報警的人也是她,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也是她。
“徐圖,如果他醒了,你不要再提分開的事了。”賈茹握著我的手說,“我看得出來顧覃之對你是真心的,而且你對他也有感覺,要不然你不會一身狼藉的這麼快趕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