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飛機的話,聰仔只覺得人生變得無比的灰暗。
不僅要忍受著生理上的痛苦,更要面對情感上的進退兩難。
他非常清楚,僅僅是一個勺子,他就已經快要崩潰了,現在胃裡就開始各種不適了。
吐也吐不出來,消化也消化不掉,如果不盡快去醫院的話,是真會死的!
如果再吃掉這麼大的盤子,估計連去醫院的步驟都可以省略了,直接當場去世。
可是,如果要聰仔供出飛全的話,他也過不去情感上這一關,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雖然膽小,但是也不想做叛徒。
“不說是吧?”
“把盤子敲碎,全都餵給他吃,一點也不能剩下!”
飛機神情變得冰冷,語氣更是沒有絲毫情感,在聰仔的視角當中,那道貫穿眼角的疤痕,好似都活過來一般,變成了一條劇毒無比的蜈蚣。
小弟們也不吭聲,二話不說就將盤子敲碎,用一個簸箕裝著碎片,就朝著聰仔緩步走來。
看著那好似閃爍著寒光的陶瓷碎片,聰仔只覺得胃裡開始翻江倒海的疼痛,原本還算是順暢的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他連忙擺手,求饒道:“真的不行了,我一定會死的!”
小弟們卻是反問道:“怕死?”
“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飛機把玩著手裡長長的匕首,道:“就算你不說也沒關係,因為我們經過詢問,已經從安保的嘴裡得知,你們今晚一共來了三個人。”
“現在整個場子是外鬆內緊,別說兩個大男人,就算是兩隻蒼蠅,也絕對飛不出去!”
如果不是怕影響場子的生意,以及打草驚蛇的話,飛機早就開始趕人,將整個舞廳翻個底朝天了。
聰仔聽到這番話,原本就已經達到極限的防線,徹底的崩潰了。
不知道是為了同伴即將被發現而如此,還是因為自己即將失去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而感到悲傷。
聰仔強忍著內心的恐懼,雙手捂著不斷髮出咕嚕聲的肚子,抬起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是不是,只要我說出背後的社團,你們就放我走?”
雖然明知不切實際,但聰仔還是不死心。
“如果你說出背後的社團,不說放你走,起碼我不會再對你用手段。”
“江湖規矩,涉及到兩個社團之間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做小的來定奪,你應該明白。”
飛機瞥了聰仔一眼,他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能混到今天的,竟然能夠天才到,來和記的地盤走粉。
而且看這個樣子,大機率背後的社團都不清楚他們的動作。
哪個社團能攤上這樣的四九仔,真是想不出事也難。
“我們一共三個人,全都是洪樂的四九仔,領頭的叫做飛全,另外的一個叫做俊仔,我是聰仔,他們兩個一個留著黃頭髮,一個留著齊肩長髮……”
“這次,我們一共帶了兩百克海螺音,準備來和記的地盤散貨。”
“我一包都沒賣出去,就被你們的人抓住了……”
事已至此,聰仔也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就算他不招供的話,依舊也改變不了飛全和俊仔被抓的命運。
說與不說,對於飛全和俊仔,無非就是被抓早晚的區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