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麗今年48歲,死了,成了焦屍。
三十年前,她孤身一人,揹著一個大編織袋從Y省坐火車來到H市。
她的胸口,緊緊地貼著一張H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她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情踏上了H市的土地,帶著對未來的全部希望坐進了一輛開往H大學的麵包車,然後被剝除一切光著身子昏迷在一個陌生的男人懷中。
她再也沒有見到那張錄取通知書。
她再也沒有從噩夢地獄中醒過來。
時光彷彿開始變慢,每過一天都像過了一年。
許麗開始數數。
陪過一個男人,就在心上刻一刀。
一。
二。
三。
十。
二十……
五十……
一百……
兩百……
咦,多少了……
小彩姐,你記得嗎?
小彩姐是許麗的上級,她花了兩百塊錢把許麗從人販子那裡買過來。
繁華市中心的路邊曾經有段對話:
“來了。”
“嗯,貨怎麼樣?”
“放心吧,很好,正。”
“膜在嗎?”
“這個,老大好好疼了一次,估計是沒了。”
“去你的,你們還是人嗎,奸商,就這破玩意還要我三百塊?”
“但是,人正點啊。”
“算了,一口價,兩百,不然找個地方埋了。”
“那……好吧,什麼時候提貨?”
“提什麼提,找個人牽到我那裡去。”
兩年後,許麗二十歲的時候,小彩姐走在街上,突然被從天上掉下來的一塊玻璃劈成了兩半。
警方調查的結果是:一個裝修工人在給大樓裝外玻璃的時候,操作失誤,致使玻璃從十八樓掉了下去。
許麗一直堅信,那塊玻璃是從地獄裡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