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愣了反應，心中古怪少刻，卻也未作多想，接著又聽見他極為自然地開口到：“聽芥鴉說，你大半個月沒出妖宮，要出去走走嗎？”
“我本想除夕之前回來，可路上耽擱了太久，沒來得及見你......”
傘南看著他的眼睛，兀自抬起手，將吊落額前的頭發勾到耳後，又在想要捧起臉頰時忽然頓住：“今天初一，想來不會有太多人出門，也不會有人認出你。”
芥鴉進來時，蝰正坐在鏡前，原本紫色的頭發被掩蓋成了黑色。而傘南立在身後，指尖觸碰頭頂，寸寸點點地給他編發。
疑似自己的活被搶走，芥鴉飛快地閃了閃眼皮，把頭低下來恭聲道：“主上可是要出門？屬下叫人這就去準備。”
“不必。”蝰站起身，傘南便往後退開一步，“你下去吧。”
芥鴉頓了頓，看蝰還只穿著件中衣，於是腳步未動，接著問道：“可主上還未更衣......”
他話還沒說完，傘南就拿著件藏青色的外衣站在了蝰身後。蝰張開手臂套上衣袖，然後又自覺朝他轉身過去，方便他給自己整理領口、繫好腰帶。
芥鴉緊急閉了嘴，識趣地噤聲下去了。
“還是第一次見你穿這個顏色的衣服。”傘南捋平最後一道褶皺。
“奇怪嗎？”蝰抬眼問道。
“不奇怪，很好看。”傘南揚起笑，指尖順著他的領口一路往上，然後正正撞進投來的直白視線。
那雙眼睛明明還是相同的顏色相同的形狀，可又和以往每次的打量都不一樣。光點跳躍，暗處流波，沒有刻意掩蓋的隱晦烏雲，直白袒露出了所有情緒。
他很喜歡當下。
傘南喉頭吞嚥，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控到臉頰，然後緩慢托住了下顎，又低頭上前，輕輕貼住了額頭。
久違的氣息在引誘他，溫暖的呼吸在覆蓋他，他在蠱惑裡一點點放棄堅持，讓僅剩的距離不斷縮短，甚至已經捱上了鼻尖。
蝰以為傘南會親下來，便將眼皮微闔。
但吻並沒有降臨。
“走吧。”
蝰驀然揚眉，看見傘南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接著便要邁步離開。
那種古怪的異樣又從胸口冒了上來。
蝰猛地拽住傘南的胳膊，沒讓他離開。接著飛快踮起腳，仰頭往上，直白吻到了嘴唇。
緊緊挨著，並沒有太多動作。
然後稍稍退開一丁點縫隙。
“不是想我嗎？”他幾乎是完全貼住嘴唇在說話，“躲什麼？”
一點一滴、若有若無的面板接觸在頃刻間點燃空氣。
傘南咽喉再動，霎時閉上眼，抬手扣住蝰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加深了這個吻。
蝰的後背被緊緊擁擠，以至抓在他胸前的指尖都被逼仄擠壓，幾乎沒留下任何縫隙。
他以一種向後傾倒的姿勢被迫壓在傘南懷裡，腿腳因為大半個身體都被束縛而使不上力，若是傘南在此刻鬆手，就會馬上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