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記得我嗎?”中年男子又瞥了一眼馮媽,笑著又提示說:“我們曾在這趟車上有過一面之緣。不記得啦?”
“噢。”魏有源恍然記起。這不就是曾在列車上製造過兩條人命案件的兇犯嗎。
“你叫魏有源,我認識你。”中年男子狡黠一笑,馬上自我介紹說,“我叫錢銘忠,佳都市人。”
馮媽見此陌生人說認識魏有源,不免有些擔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馮媽的臉上立馬陰鬱下來,悚然問道,“你怎麼會認識我們源源的?”
“這個說來話長。”錢銘忠見馮媽心生提防與排斥,連忙解釋說,“你們不用怕,我沒有惡意的。”
“沒事的話,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馮媽一臉的不情願,因為她已幡然想起,眼前的這個人原是一名危險人物,雖說在此公共場合不便直白揭露他是一名殺人犯,但此行真的不想與他再有什麼牽扯與瓜葛,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在馮媽的心中,這人絕非什麼善類,上一回就因他的兇殘暴行而一度讓源源頻頻被刑偵隊的警察所約談。所以,當錢銘忠想方設法欲套近乎時,馮媽當機立斷地打消了他的這一念頭。
錢銘忠聽得馮媽下了“逐客令”,便怏然不語,臉上羞赧一笑,正眼看了看魏有源的神情態度。
此時,魏有源略顯平靜地點了點頭,其舉有兩個含義,一方面是贊同馮媽的觀點,另一方面也算給錢銘忠一個答理,使其不致於太過窘迫與尷尬。
一路上,大家相安無事。
魏有源裝作閉目養神,實則在潛心運功,他仔細觀察著錢銘忠的一舉一動。魏有源內心的思緒尤如翻江倒海一般,眼前的這名中年人向自己示好,難倒自己的身世與他存在著什麼粘連?聯想到之前,自己被大隊長秦碩盤問有關車票知情人時,自己曾一度隱瞞了林姨也是知情人之事,事後,自己也曾懷疑過林姨可能是某一撥人的同夥。但這一次,自己是坐於車上之後,才給林姨打去電話,而中年男人的再度出現,反證了林姨是個局外人。
那麼,錢銘忠的此番出現,難倒是純屬巧合?如果不是的話,他又是從哪裡獲悉自己所坐這班車次的資訊?
知道自己坐這班車次的人,只有自己與馮媽兩個人知道。難不成,馮媽是他的同夥?如果這樣的話,剛才她對錢銘忠的斥責,豈不成了一出“瞞天過海”的把戲?
這絕不可能!魏有源迅速推翻了這個假設,儘管馮媽確係兩趟車次的知情者。
很有可能,在清源鎮老家的鄰里藏有他們的耳目,並想方設法從馮媽的口中獲取到此次班車資訊。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人會是誰呢?是慶豐娘?還是彭嬸?
眼前這名自稱為錢銘忠的中年人,從體格和麵相上看,應該是行伍出身。
想到這,魏有源稍一運功,意念穿透錢銘忠的外套,在其外套的內袋裡,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張身份證。他的名字:錢銘忠。
這說明錢銘忠沒有騙自己,但他說是認識自己。魏有源從中就可以篤定的一種可能:他應該是自己身世的知情人。
一切靜觀其變。
想著想著,魏有源不覺有些犯困,直到列車抵達終點站時,他方醒來。
而此時,對面座位上的錢銘忠早不見了蹤影。
魏有源起身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拿眼瞄了一下睡眼惺忪的馮媽,結果發現,馮媽的神情甚是訝異,她正忙不迭地四顧尋覓車廂內是否存有異常的狀況。
在確認周邊毫無異常,且錢銘忠已如幽靈般銷聲匿跡,馮媽側過頭,惶恐不安地對魏有源說:“你可要小心呀,這類人總是陰魂不散,他肯定還會再來找你的。”
為了打消馮媽心頭的恐懼,魏有源微微一笑,附耳低語道,“媽,他沒騙我們,他的確姓錢。”
“管他姓什麼!”馮媽失聲高嚷了一句。
“噓——”魏有源環顧了一下週邊正在忙碌整理行李的人群,提醒馮媽不要大聲說出來。
“聽其言觀其行,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馮媽依然堅信自己的觀點,“源源,你千萬不要與他有交往。我們不舉報揭發他,算對得起他了。”
魏有源知道,馮媽怕招惹麻煩,所以就應允道:“嗯。我聽您的。”
這時,魏有源上衣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