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將軍,本王經常聽父皇誇讚你,忠心耿耿,日後或許會執掌鎮北軍。”
李樂緩緩說道:“不知你聽說沒有,雲將軍就在飛龍嶺不幸身隕。”
“末將自然知曉,雲兄為國捐軀,是我等楷模榜樣。”
齊將軍說道:“然,調兵之事,還請殿下告知陛下為好!”
“齊將軍知不知道,雲將軍身隕之後,雲家遭逢劇變?”
李樂聲音逐漸冷厲:“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忽然有個年輕人,自稱雲將軍嫡子,要與雲將軍獨子爭權。偏偏如此離奇的事,最後還做成了,雲將軍獨子被逐出家門!”
明明李樂聲音不大,落在帳中武將耳中,聲如驚雷。
武夫不同於那些煉神高人,壽元悠長,即使嫡系後人也傳了不知多少代,根本不剩多少親情。
他們壽元百五,多者五世同堂,少者三四世,都是嫡親兒孫,豈能不寵愛?
譬如雲將軍獨子,曾經多次帶來軍營,與在座的不少將軍叫過叔伯!
齊將軍咬牙道:“殿下,此事當真?”
“本王會編一戳就破的謊言麼?”
李樂掃過義憤填膺的幾個武將,說道:“雲家之事,並非特例,諸位將軍想要幫雲小哥兒奪回家產,也並不難……”
帳中武將再不敢妄測燕王,危襟正坐,豎耳傾聽。
“不過,萬一諸位將軍發生不測,未來可不一定有人記起來。”
李樂繼續說道:“南疆戰事,拖得越久,縱是上三品也難說保全。徐逆能請來一力破五軍的妖人,未必不能請來一品巔峰、甚至超品!”
“本王倒是不怕死,反正有宗人府看著,燕王府落不到別人手中。”
帳中一片寂靜,李樂的話在眾人耳邊盤旋,越琢磨越有道理。
大乾境內上三品修士,每一位都有名有姓,往年一位身隕都能引發不小風波。
南疆戰場,只腳下飛龍嶺就埋葬了四位!
李樂的話不止是說給武將,還有斬妖司仙俸司的煉神高人。
這些人在南疆,一直抱著混功勳的念頭,類似於養寇自重,只要徐逆不滅,功勳源源不斷。然而,比起身家性命,功勳再翻十倍也不值。
“殿下,先不說能不能剷除妖人,即使計劃順利……”
齊將軍說道:“徐逆麾下諸多奇人異士,即使出其不意突襲,也難以竟全功。”
“齊將軍說得對。”
李樂眼神意味深長,不愧是軍中名將,只稍稍點播就明白厲害關係。
“皇叔祖,謝先生,請進。”
話音落下,帳中多了兩道身影,一個白髮老道,一個黑衣書生。
“三悟!”
“謝無赦!”
這兩人可謂赫赫威名,三悟自不必說,謝無赦是法家大賢,位列一品。
此人是法家商公學派鐵桿支持者,簡單來說就是能叛十年不叛三年,能叛斬立決絕不拖到秋後,大乾罪犯聞其姓名都渾身發顫。
李樂起身施禮道:“兩位前輩請坐。”
“小樂子不錯。”
三悟經過周易身旁的時候,擠眉弄眼,絲毫沒有商議軍國大事的嚴肅。
謝無赦面容慘白,身形高瘦,黑色長袍冒著寒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唯有路過範無咎身旁時,面上肌肉僵硬拉扯,露出比哭還陰森的笑容。
“徐逆那邊除了徐奉先,只有蠻族大祭司位列一品,而我們有四位,又出其不意攜雷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