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課間的時候,梁飛龍把倪海默叫到了教室前面。
倪海默走到梁飛龍面前,對著那雙眼睛,他不自覺地迴避了眼神,這一舉動沒有逃脫梁飛龍的眼睛,他的目光並不具有侵略性也沒有任何的不禮貌,面前的人卻下意識的迴避了自己的眼神。梁飛龍心下一動。
“你就是義大利留學生倪海默,是吧。”
倪海默點頭。
“我看了你的個人資料,你在義大利並不是專修心理學專業的,而是音樂。怎麼來了我們這裡反而選擇了心理學?”
倪海默沉默半晌,抬頭直視梁飛龍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暗嘲,才回話。
“確實,我對心理學並不感興趣,不過感興趣的人都想借它成為救世主,對於這個我倒是很感興趣。”
梁飛龍心中波瀾,面上卻仍是禮貌的微笑。真是個有趣的孩子,明明厭惡已那樣的清晰,卻偏要戴著禮貌的面具,豈知其實一撕即破。
梁飛龍一挑眉。
“有趣。學習動機倒是不錯,只是看來你對於救世主一詞的理解不是很準確。”
倪海默沒有接話,梁飛龍也不在意,嘴角的笑弧度反而更大,接著說道。
“救世主是基督教徒對耶穌的稱呼。後對於拯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時代英雄,人們往往也稱之為救世主。西方歷史神話中的人們總是感覺悲觀、失望、苦悶,前途渺茫。這時,他們就希望有個救世主能夠來到人間,把他們拯救出苦海。所以,其實救世主歸根結底是存在每個人的心裡。救世主不是去成為,而是去等待。”
梁飛龍看著倪海默的眼神不自覺的顫動,就知道他的話給了他不小的震動。確實,有些習以為常的稱謂,而少有人逐字逐句的去細細考慮,往往望文生義。也就是所謂的毒雞湯。
梁飛龍安慰般的拍了拍倪海默的肩膀。
“只要你對心理學產生興趣,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沒有關係。任何事物都需要去辯證否定的揚棄,哪怕只是一點星火也有燎原的一天。人最可怕的是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看不到希望,所以隨波逐流,放棄自我。反而這樣的人其實是打心裡希望可以出現一個救世主,換句話說,救世主也就成為了他的希望。”
句句戳心,只一面,一句話,一個眼神,一些表情。一個三字詞語竟可以將它剖析至此,無論從任何方面,倪海默心中起了從未有過的敬意。
不知怎的,倪海默竟感覺心中有些輕鬆,連帶著他的面部表情都柔和許多,慢慢恢復平常瀟灑不羈的樣子。挑眉聳肩。
“OK,sure enouganguage is extensive and profound.”
(好吧 ,果然還是中文博大精深。)
梁飛龍頓了幾秒,答道。
“thank you.”
倪海默忍笑。點頭示意了下樑飛龍,便離開了。
&np,英語一直是他的硬傷!!!即便擁有了現在的成就,他也忘不了他上本科的時候,四級考了三次426過,六級更慘了,次數不計最後還是以425的分數穩穩壓在了合格線上。也正因如此,每次國際學術上的心理研討會梁飛龍都發不了光彩。要不,以他的成就怎可能只是屈居在這個學校當個教授?當然這些也都只是客觀的旁人評說,梁飛龍自己本人對於現在的生活還是很滿足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東西。還真是面如冠玉啊!(面如冠玉:比喻男子徒有其表。)
不過,也真是有趣。
梁飛龍看著一排四個人,恩,賞心悅目,恩,很是登對嘛。恩,等會,這感覺不對啊,這可是三男一女的搭配,自己用登對來形容有點不恰當啊。
想到這,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注意到什麼笑容斂住,漸漸轉為意味深長的笑容。
“Savior.”
救世主。
。。。
等到第二節課,吳歆就挺不住的打瞌睡,畢竟梁飛龍上課有趣歸有趣,該有的深度卻是一點都沒減,她身邊的三人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可憐她困得眼淚充滿了淚水,還在硬撐著。。。
之後,不知吳歆就拄著下巴一點點看著視線中講臺上的那道人影,一點點縮小模糊,直到慢慢黑暗。。。
李弋風雖然在認真聽課,餘光卻也在一直瞟著吳歆的,看著吳歆拄著下巴困得直搖頭,不禁微笑,寫字得動作也漸漸停下,側頭專注的看著吳歆搖晃的頭一點點接近桌子,直到快要磕在桌子上的時候,李弋風把左手及時墊在了吳歆的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