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白梓玥驚訝的看著對面的婆婆,還沒有從她剛剛的話裡回過神。
顧美英臉色蒼白,眼中隱隱泛著淚光,聲音嘶啞的說道:“梓玥,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我已經想好了,等寒梟甦醒後,我就會去自首。我也不知道未來會面對什麼樣的刑法,但是希望你們不要為我感到傷感,你也不要因為有我這樣的媽,就怪罪了寒梟,他是個好孩子。”
“只有我,只有我是壞人。我當初為什麼要那樣做?為什麼啊。”
將心中沉寂多年的秘密全部說來之後,雖然輕鬆了不少,但是負罪感確實越發的強烈。
聽到陳亞軍今天說到秦關元,又看到白梓玥力挽狂瀾,將公司穩定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好與壞中交織。
雖然心有不捨,但是顧美英卻更加堅定她要為自己所做的事去懺悔。
白梓玥緊咬下唇,將手輕輕的放在她的手背上,五味雜陳的說道:“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但是我覺得您這麼做是對的。”
“梓玥,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會覺得我就是一個惡魔吧?我殺了那麼多人,以前還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可是經過被孫鳳她們綁架,在刀子刺入身體,鮮血從身上流失的那一刻,我才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殘忍的事。”
“媽,不要說了,以前無論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一刻,您是一個好人,這就足夠了。”
雖然面前的婆婆哭得聲嘶力竭,但是想到那些被她害死的人,白梓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背,讓其不再憂傷。
孰對孰錯,本就是一本糊塗賬。
有的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人人都會氣憤,可是當你看到她虔誠懺悔的時候,又會於心不忍。
也許會傷心,會落淚,但是最終,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一陣沉長的嘆息聲落下,兩人在寂靜的病房中輕輕的互相拍著彼此的後背。
直到深夜,顧美英才紅腫著眼睛離開。
小糖和墨墨疑惑的問道:“媽媽,你們說了什麼?為什麼奶奶哭的那麼傷心,是不是爸爸的病?”
“不是的,爸爸很快就可以甦醒了,只是他需要去國外進行手術治療,所以我們要和他分開一陣子。”
“啊!要多久啊?我不想和他分開,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我真的捨不得他。”
“小糖乖,媽媽也不捨得啊,但是一想到爸爸以後就可以健健康康的站在咱們面前,還可以陪你去做過山車,我也就捨得了。”
小男孩看了看那眼眶泛紅的妹妹,雖然一臉嫌棄,但小手還是輕柔的給她擦著眼淚,“小糖,你不能這麼自私,要說捨不得,媽媽才是最捨不得爸爸的人。你這麼哭,媽媽會心疼的。”
“嗚嗚,我知道啊,但我就是不捨的嘛。”
“好了,你要是不捨得,這幾天你就好好的陪爸爸。他要半個月後才離開呢。”白梓玥輕輕地揉了揉女兒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陣惆悵,無奈的嘆了口氣。
回到病房,也許是知道就想要分開,兩個小傢伙都依依不捨的抱著秦寒梟的手臂,一左一右躺在他旁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