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被白梓玥如膠水一般粘著的時候,秦寒梟的內心是煩躁的,恨不得立刻將她扔掉。
可是現在,他已經將照顧小女人當成了一種習慣。
甚至她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還會有些失落,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到她的身邊。
現在突然被告之白梓玥要恢復了,那個粘人的小傢伙可能又會變成一副公事公辦,甚至是對自己充滿戒備的模樣,就讓秦寒梟心裡一陣不舒服。
直到醫生出去,他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輕柔的將小糖放在旁邊的床上,便安靜的走出了病房。
走廊中,那孤寂清冷的背影,讓人望而生畏,無人敢靠近。
只見一個五短的小不點,邁著小短腿,成熟的像是一個小大人,緩步靠近他的後面。
“你不想我媽媽恢復?”
秦寒梟回身,看著那張和自己相像的小臉,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墨墨也不著急,雙手插兜,將身體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慢悠悠的繼續說道:“你喜歡上我媽媽了。”
這句話從一個五歲的孩子口中說出,還是如此淡定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詭異,讓秦大總裁不由一愣,卻又一時之間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反駁,只能沉默的看著他。
“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你的樣子,比我更像一個成年人。”
一陣輕笑,讓氣氛變得很是輕鬆。
溫暖的大手放在那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摸了摸,卻被小傢伙嚴厲的說道:“我雖然只有五歲,但也是一個男人,不能亂摸我的腦袋。”
“哦?這是你媽媽教你的?”
“沒有,我媽媽從來都不教我這些的。”
“那你媽媽教你什麼?”
小男孩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媽媽其實教我的東西很多,但是她從來不會直接告訴我該如何做,而是讓我自己去領悟。用她的話來說,我是個孩子,現在正是肆無忌憚的時候,就應該享受自由。”
“自由。”
這個詞,是秦寒梟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
嚴厲的家教,和不苟言笑的母親,將他過早的壓成了一個成年人。
“恩,她給我絕對的自由和獨立思考的空間。只要不是危險的事情,她都是全力支援我。只是我製造出來的麻煩和爛攤子,媽媽都只會自己扛著,從不和我說。”
“可是你知道嗎?其實我和小糖給我媽媽闖了很多禍,她帶大我們,要比其他人更為辛苦。”
“比如說呢?”
墨墨想了想,摸著自己的小下巴,一副老學究做派的說道:“比如,小時候我喜歡拆各種小家電,但是拆了之後,很多都不能安回去,即使裝好,也不能用了。”
“我們在國外,媽媽一個人工作,負擔很重。那些東西拆了之後不能用,讓家裡更為拮据。可是媽媽從來不說,還是給我和小糖和別人一樣的生活。”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和小糖早上開啟媽媽準備的三份便當盒,才知道我們兩人的都是最好的、最營養的。而媽媽的裡面是空的。”
五歲孩子的眼中閃過一抹傷感,卻很快變為了成年人的堅強,緊緊的握著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