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緩緩轉過身，饒有興致地望著神情恭敬的白昭。
“妖聖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心神驟然一顫，眼中熟悉之感在這一刻幾乎完全具象化，一個令白昭恐懼不已的名字突然在腦海中升起。
“無上道子！”
白昭幾乎本能地想要逃走，但理智卻立刻讓他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在數年之前，無上道子便能夠跨越數千裡將他近乎廢掉，更不要說現在了。
以無上道子的手段，碾死他未必比碾死一隻螞蟻麻煩多少。
雙膝轟然跪地，白昭神色驚慌地向著沈淵連聲說道：
“小妖愚昧，之前屢次冒犯道子閣下，還請道子閣下恕罪！”
沈淵略帶深意說道：
“妖聖閣下這些年過得不錯，都快成為這座城市的守護神了。”
白昭哭喪著臉道：“道子閣下說笑了，在下只是在這座城市居住了一段時間，留下了幾分情分，於是才幫他們暫時守衛城池。
這些黃泉鬼物強大，小妖實力不濟，也只能仰仗道子閣下出手。”
看著白昭那哭喪的臉，沈淵沒好氣說道：
“好了，起來吧。我此次前來瀛洲，並非為了尋你而來。”
白昭聞言神色一喜，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神情中依舊帶著幾分謙卑道：
“道子無論想要做什麼，小妖定然全力支援道子。”
白昭這幅模樣，實在讓沈淵難以將他與萬載之前那位白澤妖聖聯絡起來。
“白澤妖聖作為十大妖聖之一，曾經可是踏入仙境的強大妖聖，你現在這幅模樣哪還有一點妖聖的樣子？”
白昭聞言，苦著臉回應道：
“道子怕是有所不知，白澤妖聖曾號稱妖族最為智慧的妖聖，掌握著幾乎自妖族誕生以來的無數傳承。
萬載之前白澤妖聖遭受大難近乎身死道消，臨死之前欲動用轉生之法在萬載之後重生。
其中的具體細節並不知曉，小妖只知道記憶甦醒之時已是靈氣潮汐之後。
白澤妖聖的轉生之法出了岔子，作為血脈轉生的小妖只獲得了天賦神通、本命靈寶擇天盤、以及部分卜算之能，妖族誕生以來的無數傳承盡數遺失。”
“小妖曾暗中調查，從一些妖境的老東西口中得知了白澤轉世遭到了其他妖聖干涉，他們試圖剝離白澤妖聖的傳承記憶，最終卻失敗了。
那遺失的傳承記憶從血脈中失落，最終隨著靈氣潮汐復甦降臨在了一隻低階小妖身上。”
“空有海量的傳承記憶卻無血脈，讓那隻小妖無法利用傳承記憶進行修煉，只能維持羸弱的身軀。
在下藉助白澤妖聖轉世的那一點聯絡，幾經搜尋之後最終確定了那得到傳承記憶的小妖與您有關。
部分訊息傳開之後，也有一些妖境將那隻小妖視作白澤妖聖轉世之身，因為在他們眼中白澤妖聖代表著妖族智慧，與血脈力量無關。”
隨著白昭的講述，沈淵終於弄明白了一直困擾在白雪身上的問題。
為什麼白雪始終無法長大修行、為什麼會出現兩個號稱妖聖轉世之身的妖族，這一切都與白雪腦海中的傳承記憶相關。
“有趣！”
沈淵輕笑一聲，並不在意白雪腦海中那些珍貴的妖族傳承記憶。
或許對整個妖族來說，白雪的傳承記憶彌足珍貴，可對沈淵而言卻是完全不值一提。
他連妖族妖聖都殺死過不止一頭，又怎會在意這點傳承資訊？
而且有自己的威懾在前，那些妖族也不敢再打白雪傳承記憶的主意。
後續倒是可以想辦法替白雪梳理記憶，讓白雪正式踏上修行之路。
目光瞥了一眼神情恭敬的白昭，對方明顯是把握了沈淵對白雪的關心，於是主動道出這些隱秘資訊以顯示自己的價值。
畢竟他的生死，可都在沈淵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