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陳琴連忙將筷子塞到她手中:“趕緊動筷吧,這些菜都是你小姨做的,她今早一大早就來了。”
在電話裡說的那麼急忙的,但來了又不說正事,沈清吟只好先按兵不動的吃了幾口飯,吃的差不多了後,她小姨便開始嘆氣,說起了自己這些年在鄉下有多麼不景氣,說自己女兒來城裡後都沒有再回去過了,並且還出了這種不光彩的事。
說著說著,小姨便用手捂著臉哭了起來,沈清吟放下筷子,抽了張紙給她:“小姨,表姐現在在哪裡?有多大月份了?孩子父親呢?”
沈清吟問的有些直接,因為她覺得現在不是股權面子的時候,但是惹的文菁一直搖著頭嗚嗚哭著,也不肯說這些,正當沈清吟還打算刨根問底時,文菁便看了陳琴一眼,陳琴開了口:“你表姐現在不肯見我們,其實她這些年早就不願意聯絡你小姨了,是你小姨這些天來了城市,瞞不住了才說的,包括你小姨上次在電話跟她聊這件事的時候她都很迴避,好像根本不願意打掉這個孩子,好說歹說才答應待會來跟我們一起吃一頓飯,你一定要幫著開導開導。”
沈清吟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她們或許不知道,連她自己都在擔憂著這個問題。
孩子,流產。
她們的字字句句似乎都是打在她身上的,她自己都覺得嘲諷,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沒解決好,憑什麼去解決她人的問題呢?
陳琴嘖了一聲:“你表姐跟你年紀差不多大,我看就是對渣男有感情了所以不願意把孩子打掉,再等等吧,你小姨把咱家地址發給她了,說讓她回來吃頓飯,再商量之後的路。”
沈清吟雖然早就對這個表姐沒有印象了,但好歹是遠房親戚,還是要幫著解決問題,而且這話之後文菁又在哭訴著這些年的清苦,說自己對於自己女兒在東城做什麼,近況是什麼完全不清楚,只怕是見到了都認不出。
然後又兜兜轉轉把話題引到錢的上邊,擔心著打胎的錢會不會不夠,沈清吟也總算是聽懂了她言下之意,什麼找不到東城流產的好醫院,分明就是為著金錢的問題。
這種幾年不會來一個電話聯絡感情,一來便為著這種事的,說實話,沈清吟有些反感,但終歸是自己小姨,終歸也是母親。
她還在想著,手機便一陣陣的傳來響聲,上邊寫著紀凌酌的名字,她深呼一口氣,便一口答應了下來:“既然是打胎,當然是要去最好的醫院。”
他說罷,從包內拿出一張卡,放到了桌上:“小姨,這張卡您拿去用,密碼是六個零,這段時間您在東城吃穿住行都用這張卡就好了。”
文菁看到這張卡,包括陳琴在內都訝異了一下,隨後連忙將卡攥在手中,連忙說著謝謝,掐斷紀凌酌的來電後,他又來了一次,她便起身道:“今晚我得先回去了,要不明天再來勸表姐吧,或者做手術當天給我電話。”
那個表姐並沒有來這個家,她潛意識覺得有些奇怪,但卻沒有深想,她知道紀凌酌的事多,所以不想太耽擱他什麼,便起身離去。
得到了卡,陳琴和文菁也沒有多過挽留她。
提著包從家裡出來時,她才算鬆了口氣,這種家長裡短的事最讓她頭疼,印象中的表姐還是四五歲時的模樣,長得乾巴巴瘦又癟,卻十分聰明,卻不曾想也會為著情感上的事傷感。
搖了搖頭,按照原路返回去尋紀凌酌,可就要走到他車前時,便發現紀凌酌已經從車上下來,倚在門邊等著她。
正要向他走去,藉著昏暗的路燈卻發現他側方還站著一個女人,與他距離非常近,穿著風衣,長相高挑,上下捂的嚴嚴實實,雖然只露了個側臉,但卻十分有熟悉感。
就是那麼一眼,沈清吟便在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因為她從他們的氣氛中讀出了一絲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