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胡廣生……”塔吉差點兒脫口而出的喊出之前對胡廣生的稱呼,但生生的將奴才二字又咽了回去。
因為他已經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大清,兩人的主僕關係也早已經改變。
他自己不過是俘虜,明軍的階下囚。
而曾經的奴才胡廣生,似乎搖身一變,成了管理他們這些俘虜的管事,主從關係瞬間調換了。
在這裡見到曾經的主子塔吉,胡廣生是完全沒有想到的,他還以為塔吉早就戰死了。
沒想到這建虜的命還真是硬,和他胡廣生的命有得一拼,這樣都沒死。
胡廣生能夠活下來,得益於幾個包衣給他作證,證明他沒有欺壓、虐待其他包衣,甚至還給予了一些幫助。
這其實是在大戰後期,經歷幾番生死的胡廣生看透了很多事情。
心底裡的良心發現,也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去,所以才對一些包衣抱了一點同情之心。
沒想到,正是這點惻隱之心,反而救了他一命。
因為那些被包衣控訴,成為建虜爪牙,瘋狂欺壓包衣,討好建虜的漢人,都被處死了。
接著,因為會說滿洲話,胡廣生還撈了個監工的活,專門負責監督滿洲俘虜上工,日子比在滿清那裡舒服多了。
曾經的他,是滿洲人的包衣奴才,如今,他手底下管理的都是曾經的滿洲主子。
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都要看他胡廣生的臉色苟活。
人生際遇,當真是捉摸不定,風水輪流轉啊,誰是主來誰是僕。
而且,現在還見到了曾經擁有他胡廣生身家性命的真正主子,塔吉。
不過,見到塔吉的胡廣生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怒從心起。
他直接幾步跨過去,從腰間抽出鞭子,劈頭蓋臉的抽打了過去,其他俘虜連忙避開。
“狗東西,敢罵老子,罵老子,老子打死你……”胡廣生邊抽邊罵。
塔吉沒處跑,也不敢跑,只得用雙臂抱住腦袋,任由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慘呼。
直到打得有些累了,胡廣生才停了下來,塔吉連忙低下腦袋,不敢再去看胡廣生,但身上的疼痛讓他臉上的肌肉都忍不住一陣抽搐。
胡廣生目光掃視著眼前近三十個俘虜,他再也不怕這些曾經讓他不敢直視的兇惡建虜了。
他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用滿洲話大聲喝道:“我叫胡廣生,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是奴才,都歸老子管了。”
“要想不受皮苦之苦,要想吃飽肚子,那就老老實實聽話,好好的幹活。”
“你們這些建虜,如今也就這點用處,要是連這點用處都沒了,那就只能把你們宰了餵狗。”
所有俘虜都只是木然的聽著,低著腦袋,面無表情。
突然,胡廣生大喝一聲:“老子的話,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只聽到稀稀拉拉的幾聲回答,而且有氣無力。
胡廣生頓時大怒,直接衝上前去,揮起鞭子從左到右一個個抽過去,邊抽邊罵。
“狗東西,蠢驢,難怪被勇衛營打得那麼慘。”
“一個個都聾了,聽明白沒有?聽明白沒有?”
一個個俘虜被抽得嗷嗷直叫,但只敢抬手抵擋,不敢有絲毫反抗,嘴裡不停喊著聽明白了。
胡廣生抽了一頓之後,再次大喝一聲:“老子的話,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這次他基本上看到所有人都張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