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聊幾句,杜宇長老提起此番來意,是邀請雷俊有空時,前往道童院開壇說法。
類似事雖不頻繁,但同樣不出奇。
元墨白早年就曾不止一次前往道童院講學說法。
姚遠、上官寧等人亦不例外。
高功長老偶爾為道童授課,一方面是他們道法精深,開壇說法深入淺出,別開生面,對道童們有超乎尋常的啟發,另一方面則是便於增強晚輩門人的凝聚力,激勵他們更用心修行。
雷俊、張靜真二人是近幾年新突破至七重天的高功法師。
經過幾年過渡後,如今道童院也開始邀請他們前往開壇說法。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
比如許元貞就從來沒有幹過類似事。
不過,雷俊對此並不排斥。
同杜宇定下具體時間後,雷俊於自身修行之餘,簡單梳理自身道法所學,很快準備好一份面向多人的大課講義。
雷俊如今已成天師府傳奇人物之一,對於年輕晚輩門人而言,他來開壇說法,頓時應者雲集,幾個道童分院的人幾乎全部趕來。
雷長老的課,簡明易懂又深藏奧妙,一時間不僅道童們,連院裡各路教習聽了,對應自身所學,都覺受益匪淺。
晚些時候,待講壇結束,雷俊又為不少道童答疑,然後方才同杜宇等教習告辭,離開道童院。
他面容一如往常,平靜疏淡。
看上去不如他師父元墨白那般有親和力。
但同樣都充滿耐心,叫道童院裡的花骨朵們,充分感受到師門長輩的關愛與溫暖。
杜宇目送雷俊離去。
實話實說,當初雷俊剛入門不久時,杜長老沒想過他如今能有這般成就。
如果說有什麼特別值得人關注的地方,那就是雷俊乃許元貞接引入道,之後又拜元墨白為師。
但即便如此,當初也實在沒看出來,這年輕人居然如此生猛……杜長老心道。
還真是大江後浪推前浪,代代都有新人出。
從天師府整體的角度來說,這自然最好不過。
只是杜宇長老心中難免有些複雜。
他已經快要渡過平臺期,步入衰退期,屆時便很難再向上一步衝擊上三天修為。
而雷俊,還仍在旭日東昇的階段。
只不過他這輪太陽夠大,勝過無數人的日當正午之時。
杜宇這時忽然覺得有些縹緲。
就這麼短短二十來年時間裡,天師府經歷無數變亂,府外大唐,亦是如此。
這般時代大潮中,有人如浮萍隨波逐流,有人如游魚化身弄潮兒,各人緣法,實在難以言說。
既然已經這樣,那唯有期望本派中能站在風潮浪頭上的人再多些,如此天師府這條船,才能駛過風浪……杜宇心中祈禱。
雷俊從道童院出來時,迎面正碰上相熟的同門師兄羅浩然走來。
與羅浩然同行者,還有個看上去約莫十四、五年紀的少女。
雷俊掃過一眼,對方真實年齡與外觀一致。
看上去,亦無被人奪舍之類的問題。
“雷長老。”羅浩然帶著那少女,微笑向雷俊打個道家稽首。
雷俊還了半禮:“羅師兄發現了好苗子?”
羅浩然:“這孩子名叫秦采薇,同我偶然相逢,甚是有緣,所以接引回山入道。”
按照一般習俗,這少女將來如果能透過傳度成為天師府正式傳度弟子,便將拜在羅浩然門下修道。
“底子很好。”雷俊再上下打量那少女一眼,然後看向羅浩然笑道:“說起來,羅師兄伱應該還沒弟子吧,這是你首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