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暖警惕的看著男人,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狐狸。
後面又有幾個男人跳了下來,他們拎著剛剛丟下來的東西朝楊星暖走來,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地方隨意的丟在地上。
藉著微弱的燭光,楊星暖看清了丟過來的東西——全是剛剛和她分開的弟子們。
楊星暖緊握著拳頭,指甲掐進肉裡,滲出血跡,近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向她走來的男人。
最開始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半蹲著,男人看著四五十歲的樣子,頭髮花白卻仍舊掩飾不住眼中的洶湧的狠厲,他嫌棄的看著眼前的楊星暖,輕笑著說:“楊星暖,憫生殿殿主,沈思茉唯一的女兒,與林笠育有一女,可惜是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楊星暖竭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你是誰?為何要綁架我們?”
男人拍了拍手上的青苔碎渣,漫不經心的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主一出手,我的父母親族整個村子裡的人一夜之間全死了。你說,我不找你找誰呢?”
楊星暖的心裡閃過一絲啞然,她看著男人,一字一句的說:“整個村子的人皆死於瘟疫,此病來勢兇猛,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男人的手一頓,站起身朝著楊星暖重重的踹了一腳,楊星暖被他踹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頓時咳嗽連連。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楊星暖,對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甚是滿意,“殿主學藝不精,就在此處好好悔過,等我找齊了所有人,就送你們去地府向這些信任你卻沒能活下去的人們好好道歉!”
一種無端的恐懼從腳底升起,一路爬到楊星暖的頭頂,驚的她頭皮發麻。看著男人背影,楊星暖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她聲嘶力竭的喊道:“不要動我母親和女兒,她們是無辜的!是我學藝不精,責任全在我一人,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我殿中的弟子和家人都是無辜的!求你不要牽扯他們!”
男人準備上去的身影頓了頓,他望著上方搖曳的燭光,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這個村子裡的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無辜的。”
木苡回到封丘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夜晚的封丘城與白日裡不盡相同,她憑藉著僅存的記憶一路摸索著找到了之前設下的結界入口。
小貓咪最近長的很快,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就從襁褓中的小嬰兒長成了能滿地亂跑的小丫頭片子。
她抓著木苡的衣角,興奮又好奇的看著她開啟結界。進了門,院子裡靜悄悄的,煤炭扯了扯木苡的袖子,壓低了聲音:“老苡,咱們這是要去見誰啊?”
木苡彎腰把她抱起來,聲音很是沉重:“枳實。”
煤炭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鎮界神君為什麼會在這裡。但她發現木苡皺著眉頭,臉色不是很好,便也沒有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
枳實仍舊昏迷著,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是先前那根被他從棲鸞谷帶出來的海棠樹枝似乎是長大了不少,發出了幾根新的嫩芽,還多了幾個含苞待放的花苞。
木苡放下煤炭,將她往枳實的方向輕輕地帶了帶,“去謝謝他,你之所以能這麼快位列地仙,他幫了很大的忙。”
煤炭猶豫著上前,她看著床上的枳實,突然手癢,下意識的就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臉。沒想到下一瞬枳實突然睜開眼,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煤炭來不及收回去的小爪子,嚇得她三魂丟了七魄,當場僵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