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意外的是,蕭德厚居然搖了搖頭,否認了她的說法。
“我已經讓人為海棠選了個風水寶地,就在喬嬤嬤旁邊。她與喬嬤嬤葬在一起,喬嬤嬤也能多多照顧她,不會再讓她吃任何苦,受任何罪。”
蕭意歡不肯相信,“你會那麼好心?”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如果當初不是我被許如歌所騙,以為她是……她也不會落得如此淒涼。就算她要報復我,我也認了。種什麼因便得什麼果,一切皆是我的報應。”
蕭意歡不由怔住。
眼前的蕭德厚,為何與她從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好似變了一個人。
夜染塵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話居然能從蕭德厚的嘴裡說出來。
難道是因為他看清了許如歌,知道自己曾經所做的事有多離譜,所以幡然悔悟了?
“那好,等算好了日子,我就會將我娘遷葬到喬嬤嬤身邊,到時候,你不必出現。”蕭意歡知道,雲海棠肯定不願意看到他。
這個將她傷得最深的人,多年之後終於醒悟,卻已經太晚太晚。
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諒解。
“你放心吧,我不會出現,不會打擾她的安寧。她的墓碑上,可以只留下你的名字。不必有我。”蕭德厚看著雲海棠三個字,突然覺得,當初他沒有選擇以他妻子的名義將她下葬,對她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她肯定不願意在死後還與自己最恨的人捆綁在一起。
“對了,府裡的人不是說,你是和許如歌一同來的,為何沒有看到她?”蕭意歡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能發現許如歌的蹤跡。
“我先讓人將她帶回去了。明日,我便會將她送去大理寺,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蕭德厚苦笑著說道。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放在心尖上這麼多年的人,居然如此惡毒。
與在他面前時判若兩人。
“可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看到什麼馬車。你確定她被人帶回去了?”蕭意歡回想了一下,她與夜染塵在來的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麼馬車。
侯府的馬車她認得,肯定能一眼就注意到。
“也許是走了什麼岔路,所以錯過了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她。”蕭德厚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泥土。
蕭意歡說得對,他沒有資格跪在這裡,只會髒了雲海棠的眼睛。
他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雲海棠的墓前,才能讓她得到最大的安息。
“你是如何發現她不對的?”蕭意歡記得,蕭德厚因為許如歌送的一碗參湯,就動搖了。
他這般相信許如歌說的話,是如何查明真相的?
“那日,她送了一碗參湯過來,我擔心參湯有毒,就找人抓了一隻老鼠來,但老鼠喝下參湯之後並沒有事。我還以為,是我誤會她了。結果第二天早上,我發現那隻老鼠死了……還死得極為悽慘。”
蕭德厚不敢相信這結果,以為那不過是偶然。
為了求證,他又讓人去抓了好幾只老鼠來,將參湯分給它們喝下。
結果,所有的老鼠無一例外地全都斃了命,且死相與第一隻老鼠一致。
他這才相信,那參湯裡的確有慢性毒藥。
他心頭大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