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驚怒的事情出現了,除了其中一家大商會跟楚門商會一樣,一開始就擺出了吃定他的架勢。其他的三家商會,都是上來給出了合適的價格。但就在兩邊即將談好的時候,對方突然獲得了訊息,然後硬生生把價格拉了下來。其中一家過分的商會,甚至只開出了一萬金幣的價格,連船帶貨物一起打包收購。
那艘二手的天鴻號,雖然已經有些年頭,但稍微修葺一下,轉手賣個兩三萬金幣還是沒問題的。
如果說之前楚門商會的報價,是在惡意打壓的話。那眼前這家毫無誠意的小商會,就是赤果果的羞辱和踐踏底線了。
看到招待他的那個中年掌櫃得意洋洋的臉,陸乘風終於沒忍住,翻臉了。
“混賬東西!”
他惡狠狠的吐出這個詞,並拿起桌子的水杯迎面潑了過去。隨後,不等這個胖子回過神,陸乘風就已經快步起身離開,只留下了那人憤怒的咆哮——反正這裡是空港,是嚴禁動手的,陸乘風也不怕他強行留下自己。至於離開這裡之後,陸乘風有的是辦法隱匿行蹤,更不會怕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小商會主事。
當第五次失敗的走出來後,陸乘風如果還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搗鬼,就真的跟豬一樣蠢了。
重生前的那些年,他雖然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光劍術上,但宮廷裡的各種陰謀詭計勾心鬥角也沒少見。哪怕只是耳濡目染,有些事情也足以開竅了。他知道,今天的么蛾子,一定是楚門商會在私下裡作惡。那個灰衣老者看他不肯賣,不惜打破行業的潛規則,故意把客戶的負面情報主動洩露給其他商會,斷自己的財路。
只要他繼續碰壁下去,就很有可能重新找上門。
這算盤,打的是很好。可陸乘風從小受到的天風陸家的信條教誨卻是:寧可死,不屈服!
重生前的三十年,陸乘風還沒有向誰低頭過。縱然迫於一些原因不得不表面上委曲求全,但陸乘風的心裡,卻始終抱著一股勁。也正是這樣,最終他才得以借皇室之名,親自監斬那名蔑視他的異姓王,並抄家滅族。現如今,一個商會的普通掌櫃居然也敢如此欺辱他!
這一刻,陸乘風抱胸站在人流穿梭的街上,眼裡閃出冷冽的寒光。這樣的下三濫手段,他是絕對不會低頭的。被那傲然而又凌厲的氣勢所迫,本來摩肩擦踵的人流,居然不知不覺的從他身前分開,就像是湍急的溪流遇到了屹立的磐石!
就連路過的四階劍客,也帶著一絲畏懼,不由自主的避讓開來。
身邊空擋了好一會後,憤怒的陸乘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趕緊收起四溢的殺氣,沉吟片刻,在附近的酒館打聽了一下訊息,很快重新拿定了主意。
在空港之上,楚門商會的確勢力龐大,但並非就是一家獨大了。有資格跟它媲美的,起碼還得有個四五家。這其中,雲嵐商會就毫不顧忌的跟楚門過不去。沒人知道他們彼此敵視的原因,但似乎從建立的那一天,這兩大商會就一直在互相拆臺。
楚門商會的人,是肯定不會主動跟雲嵐商會聯絡的。如果後者的情報網尚沒得到他的訊息,那說不定陸乘風還有機會。
雲嵐商會的主人傳說並不是人類,所以商會裝飾的風格跟墨風大陸的主流也不一樣,大多采用冰冷的雲紋金屬掛飾,飄逸和肅殺感違和的並存,看上去別具一格。此刻,陸乘風沒有太多心思打量這些裝飾品。在報上了自己的來意後,一名三十歲出頭、穿著黑色劍士服的男子接見了他。
“好強!”
儘管這個男子的氣息掩飾的很好,普通武者幾乎看不出異樣。但陸乘風可是曾經的準九階,一眼掃過去,便從他舉手投足間感覺到了那股淡淡的威懾和壓力。如果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個劍士服男子,起碼是個六階的劍豪,甚至有可能是七階!
要知道,很多小勢力、家族的核心戰力,也才六七階而已。
這個雲嵐商會招待人的男子,絕對不簡單!
就算是當年的天風帝國,也沒奢侈到拿一個七階高手當普通掌櫃用的地步。儘管在他前面,陸乘風仍舊有心理優勢。但實際上面對的時候,陸乘風還是多了幾份尊敬。準九階的實力只代表曾經,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三階小劍士。
“請坐。”
那名劍士服男子禮貌的對陸乘風伸手一讓,自己也同樣坐了下來。
簡單寒暄了幾句後,饒有興趣打量他的男子回到了正題,不緊不慢的道:“汪峰,天風帝國的落魄貴族,天鴻號飛空船的船長。一週之前,因為一個女人,得罪了長淵城城主之子。隨後,在返回的途中遭遇了黑狼盜匪團的襲擊,但卻不可思議的將他們趕跑了。船長先生,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