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咳嗽結束,冷烈又問:“再怎麼樣?說下去。”不得不問,這也許就是重點。
“我,一腳踩空,就……就懸在半空中,幸好哥哥拉著我的手,千傑又拉著他的腳,我們三個不知道怎麼走到懸崖邊的。”
“然後,他們兩個為了救你,掉下了山崖,而你卻得救了。”冷烈不用女兒說下去,也猜到了。
“嗯!”凝月含淚驚恐的點頭,因為看到爹憤怒的眼神盯著自己。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冷烈猛的站起來,指著凝月怒吼:“果然是你害死了你哥,害的千傑至今下落不明。你,你……”
指著女兒,看著她蜷縮起小小的身體,像只受驚的小兔,心下就又是一陣不忍。
嘴巴卻又緩緩道:“你為什麼要惦記著上山?說什麼夢遊之症,若不是你心中總是念著掛著,也不會夢遊到那山上去,讓去救你的俊巖和千傑反而遭了不測,為什麼?為什麼?死的那個不是你。”
“啊!”一句話說出來,兩個人皆是驚呆了。
我,我怎麼說出這種話來,我是想逼死女兒嗎?因為她活著,我們一家人都要被她剋死,所以我要逼死她嗎?冷烈心中想著,渾身一個激令。
“不,不是的!我不想這麼做!”他狂喊著抱頭跑了出去。
凝月一身冰冷的呆坐在那裡,口中念著:“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麼?難道爹想我死嗎?”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等凝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一堆稻草上。掙扎著坐起身來,眼前是一支昏黃的豆大光點的蠟燭,燭光在一跳一跳的,還時不時的發出“啪啪”的爆裂聲。
藉著燭光,看清楚了,這個四面漏風的小房間,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堆稻草和木柴。
自己是被關在柴房裡了。
猛的爬起來,向著那扇小木門,衝過去,狠命的拽了拽,果然外面上了鎖,她被關了。
“不——!放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裡!放我出去!爹,娘——!”扯開嗓子大聲的哭喊。
一夜,整個冷府都響徹著她的哭喊聲。
下人們被吵的睡不著,私下裡議論著。
冷烈守著被灌了藥,才安穩下來的東方蓉,聽著女兒的哭喊聲,只有流淚與心痛。“月兒,不要怪爹,爹也是沒辦法。”
天界裡,太白的老牙都要咬碎了。“該死的冥王,事後我不會放過你的!”
老君也嘆著氣,看著另一處。
深夜裡,一個小小的身影,一跌一撞的往前走著。黑暗裡,他的雙眼閃動著紅光,似野獸一般喘著粗氣。腳光著,鞋子早就不見了,身上的衣服成了一條條的,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衣不遮體。可是他卻不顧腳下扎入皮肉的石塊,也不顧身邊刮住他衣服皮肉的樹枝,只是一搖一晃的往前走,行屍走肉一般。
老君嘆口氣,微微的閉上眼睛。他還活著,自己徒弟的轉世還活著,雖然他體內多了些不屬於他的東西,可是畢竟還活著。活著就有未來,活著就有希望。不會像俊巖一樣死不瞑目,再也不能繼續,只有帶著冤氣投胎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