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沒這麼容易。”宋珩狠狠的捏著慕昭的下巴,阻止了他準備咬舌自盡的舉動。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願嗎?”慕昭狠狠地瞥過頭去,阻止宋珩的捏在自己下巴的手。
“死?太便宜你了。”
倏然宋珩的動作變得粗暴起來,奪過影一手中的匕首,飛快往那地方刺去,力道之大,鮮血噴灑在他的手上,衣服上。
慕昭怕是已經完了!
宋珩移開眼,低眸看著慕昭下身不斷有鮮紅的血從那個地方湧出,泊泊地流著。
慕昭原本被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的疼痛折磨得已經沒有了知覺,但下身突然傳來巨大的斷裂感,讓他忍不住大喊出了聲, 接著就活生生被疼暈了過去。
宋珩的動作猝不及防,太快,前一秒還在阻止慕昭咬舌自盡,後一秒就奪過影一的刀。
沈南雁見到宋珩的動作,渾身僵直,下一秒,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拼盡全力撞上一旁的牆壁上,額頭上瞬間被撞出一個大包,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流。
“娘娘……”影八哪裡還顧得上看住沈南雁,滿眼都是她頭上的傷口。
“歸時……”沈南雁嘴角不斷呢喃著,在意識快要消散的那一刻,她衝上前,緊緊地抱著已經失去意識,下身還在不斷噴著鮮血的慕昭,眼眶不由地通紅,跟著撕心裂肺地喊道:“歸時……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心彷彿被撕裂般,像是被戳了個洞,疼的她忘記了呼吸,悲傷與絕望讓她把嗓子喊啞了。
呼吸急促,意識開始渙散,她閉上了雙眼,後面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正當影一影八胡思亂之際,宋珩冰冷刺骨的聲線似乎刺穿了耳膜:“還在那裡站著幹什麼?把這裡的殘局收拾了。”
影八抬眸,看著懷裡抱著沈南雁的宋珩出聲詢問道:“皇上,請太醫嗎?”
方才沈小姐哭著讓皇上救慕公子的場面,無不讓明明在場,卻無能為力的他動容。
“請吧,無論如何,他不能死。”面上沉靜如水,平淡的語氣裡聽不出悲喜。
“屬下遵旨。”影八彎著身子領命。
………
北齊
期期見問徹沒有絲毫睏意,笑著同他說了一會話,問徹一時忘記思念帶來的痛苦。
“若是可以,真想再見沈姐姐一面。若是沈姐姐看見我如今的模樣,一定會很欣慰的。”問徹望著屬於新年的圓月,不由輕聲開口道。
一旁的期期聽見問徹孩子氣的話,不由有些失笑,戳了戳還有一年就要加冠,卻始終帶著稚氣的臉頰,抿著嘴,笑道:“主子,沈姑娘不過只比你年長兩歲,談什麼欣慰。”
都是同齡,欣慰這個詞實在不應該用到沈南雁身上。
問徹冷哼一聲,哼道:“沈姐姐於我而言,與我的親人無異,她待我亦是如此,用欣慰一詞又有何妨?”說臉上不由露出擔憂的表情:“也不知道沈姐姐如今過得怎麼樣?宋珩那個小人有沒有為難她。”
期期見自家主子稱呼宋珩為小人,面上沒什麼反應,“應該過得極好,暮城位於邊關偏僻之地,邊陲小鎮,宋珩的人不可能這麼快找到他們。”
對於沈南雁與慕昭,宋珩三人的事,問徹也是聽李修順口提過幾句,後知後覺才知道李修說的是他的沈姐姐,他才派人專程去大梁打探訊息,遂得知了沈南雁在大梁所遭遇的事。
三年前,宋珩被一群江湖人圍攻,自然是出自他的手筆。
敢傷害他的沈姐姐,這便是他的下場,不然當時沈謹明明是派人拖住宋珩,而那些江湖殺手是欲刺殺宋珩。
想來,宋珩絞盡腦汁想破腦袋,也猜不出真正想要他命的人是他。
“罷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問徹闔上眼睛,想了想,睜開眼睛直視著面前的期期:“明早你再去替我跑一趟吧,若是沈姐姐還在暮城,你便讓她暫時待在那裡,飛鴿傳書給我,我在快馬前往暮城。”
見不到沈南雁,他始終不放心,再加上多年未見,他始終想要去瞧瞧故人。
“你貴為北齊的君主,怎麼能離開國都 到大梁的邊境,若是被大梁人知曉,又會說你去打探虛實。”
“無事,我快去快回,難得是新年,這幾天休沐,不用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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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徹躺在床榻上,閉上雙眼,漸漸進入了夢鄉。
這是他第幾次做這個夢,他已經記不清了,但夢中那份安心,那份感動,他始終都記得,經年不忘。
每一次做完這個夢,他總能回味這個夢好大半天。
原來只有在夢中,那些曾經的過往,才會像新鮮的事件,重新經歷過一般。
六歲那年,殘陽如血,風聲鶴唳,那時,邊關裡的沙漠似乎變了不少,裡裡的沙子還不是很多,不足以掀起沙塵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