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白碌街頭。
“我好像欠了吟兒好幾年的新年禮物,這回一併補上。這對怎樣?”林阡舉起戒指問吟兒。
“唉,你先別告訴我是哪一對,買了就藏著,新年再告訴我,會比較有驚喜!”吟兒趕緊轉過頭去不看,這一轉頭,卻恰好看見經過的人群中有個身影,再熟悉不過,紅櫻……?是紅櫻嗎?!對,紅櫻是在葉碾城失散的,這裡是白碌,靠得很近啊!
“那不成,萬一你不喜歡……”林阡的聲音不識時務地在身後出現了。
“你送的我都喜歡。”她嬉笑著敷衍林阡,視線卻跟著紅櫻跑了——心猿意馬,不可原諒。
“嗯。”林阡埋頭認認真真地去選禮物。她怕人潮把紅櫻淹沒,情不自禁地就移動腳步跟了上去。
是林阡丟了她,還是她把林阡丟了?被人群推動著非但沒找到紅櫻還跟林阡失散,她這亂走的毛病害苦了她,原想站在原地不動等林阡來找,哪想到就在此時被人從後面一拍直接打暈了過去……
她本不想承認,這個路人的速度,比她鳳簫吟更快。暈去的同時才悟了,這個、不是路人……
再醒來時,視線裡出現的,是一張比紅櫻更加熟悉的臉,吟兒看清楚了他的時候,瞠目結舌不可思議久久回不過神——越野?!
他,他不是已經被蘇派奪權、腿負劍傷身陷囹圄麼?!
“盟主,意外麼?”越野笑起來。
“真意外。”吟兒冷笑回應,“以前起碼還借他人之手,這次竟屈尊親自擄人。越寨主的手段,退步得很了。”
“你我就在這裡,好好地等洪瀚抒和林阡兩敗俱傷。”越野冷笑一聲,指著山洞另一角,“對了,還有他。”
吟兒一驚,循聲望去,看見不遠之處果然還躺著一個人,傷痕累累,鮮血淋漓,不知是不是被越野折磨成了這份鬼樣子……那個人,不正是慕二麼!
吟兒才明白這是個怎樣的陰謀——好,好你個越野,所有人都被你騙了。
臘月初三,峴坪軍營。
越野確實被蘇慕梓斬傷下獄,但後續還有情節,世人無法探知——當夜他就被重返峴坪的宋丞、王冕之二人秘密營救。
憑蘇慕梓和蘇慕然的資質,還不配給他越野寫結局。
被越野一氣之下驅逐的宋丞和王冕之,哪有這麼輕易就被驅逐走?自是離開之後沒地方去,雙雙又往峴坪回,恰好撞見蘇氏兄妹的奪權,成為了解救寨主的功臣。
越派人物虛驚一場,問宋丞王冕之:“兩位將軍怎會去而復返?”
“我……我不知道離開了寨主,還能跟誰……”宋丞望著越野彈淚,依賴之情寫滿了臉上。
王冕之抱拳效忠:“誓與寨主戰至最後一刻!”
蘇氏兄妹一時大意,或者說沒有掌握好宋丞、王冕之的各自心理,於是到了手還沒坐熱的位置,不得不再還給越野。短短半夜而已。
實則越野之所以沒有對蘇氏兄妹設防,除了輕視他們之外,也是對宋丞王冕之的迴歸存在一定的把握。
“這次多虧兩位將軍。”越野點頭,不可能不對王冕之看重,如果說宋丞過多的是依賴,那王冕之真可謂患難中的真情了。
彼時越野忽然就心生一計——他可以利用蘇派的奪權事件製造煙幕,假裝他越野已經眾叛親離更被蘇氏兄妹囚禁,藉此消除林阡洪瀚抒對他的提防。要控制近身兵將們的言論再簡單不過。蘇氏兄妹為了自己和親族能活命,怎可能不點頭答應。
退居幕後,順風順水。隨著蘇派人馬將峴坪失守退出舞臺,定西貌似就成為了洪瀚抒林阡兩個人的天下,越鬥越激,愈演愈烈。
“慕然,說實話我要感謝你,是你提醒了我可以用令尊大人的高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越野扼著蘇慕然的脖子微笑說,他聽說過,戰無不勝的林阡,曾經敗給過蘇降雪一次還吐血,就是那川北之戰的第二場,蘇降雪連戰連敗最終被林阡壓向死亡之谷,林阡騎虎難下若不退兵就只能得到萬千死屍和無盡冤仇。越野這次也一樣,索性就趁此機會抽身出局,卻在林阡和洪瀚抒都將他的嫌疑排除在外時翻盤,當然,他比蘇降雪狠,蘇降雪要的是林阡退兵,越野要的是林阡死,或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