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遇刺一事已接近尾聲,餘下的我不在插手。”
陸祈此番前來,還是為了另一樁事。
“那陸兄是在找什麼,可要喚幾個書童前來一起……”
藏經閣中的卷宗太多太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堆積在一起,能被整理歸檔的只是少數。
徐少卿還記得前段時間,有一卷五年前的懸案有了些許線索,當時光是翻找卷宗,便花費了幾個書童一整日的時間。
“只是隨意看看,不必。”陸祈平靜婉拒了他的好意。
而大理寺共有這樣的藏經閣三個,陸祈離開後,又去了另外兩處經閣。
已到了午後,藏經閣內充斥著暖光,將書架鍍上一層金色光輝。靜立於書架前的男人,此刻卻沐在陰影間,身側被染上幾絲孤寂。
陸祈看了許久,他像是在尋些什麼,卻又未細細翻找。
這下連青竹都看不懂他的用意了。
此時已在藏經閣呆了一上午,時候已然不早,青竹走上前提醒:“大人,今日還要去宴中,皇上怕已是再等你了。”
皇上喜熱鬧,每逢節日,都要特舉宴席。
聞言,陸祈收回目光離開。
馬車已在大理寺外候了許久,從此處到禦花園,約莫一刻鐘的距離。
卻沒等陸祈上馬,從一側跑來個人影,躬下腰便激動地喚道:“陸大人。”
好不容易來宮裡一趟,便撞大運遇見陸祈,張生實在有些激動:“末官是兩年前剛被調來上京的,陸大人可還記得末官?”
馬車前,陸祈聽聲回眸,側臉輪廓稍顯冷淡,卻沒有回答,只是問:“何事?”
張生面色真誠,感激道:“末官此番上前,是來同陸大人道謝的。”
兩年前,張生被提拔來上京做獄司長。
聽聞上一任獄司長是被發配去了吐蕃後,張生可謂是提心吊膽了許久。
這個燙手山芋,他接也不是,扔卻又扔不掉。
“末官迷茫了好一陣,不知所措,直到偶然間遇上了陸大人您。”
“您當時所教導,末官此生難忘。”
那時張生主動上前取經,陸祈其實也只說了兩句話。
他抱著半信半疑地態度,一晃眼,安然無事地在刑獄司中呆了兩年,所以才一直想要感謝陸祈。
“嗯。”陸祈應了聲,淡然回答他:“刑獄中按律法行事,總不會出錯。”
他是一貫的寡淡,道完這句便上了馬車,一刻也沒有多留。
此時的禦花園內已經很是熱鬧了。
皇上親臨,眾臣子同皇子已經落座,高臺之上,從西域重新引來的舞姬著露臍上衣,腰間繫著金鈴鐺,一舉一動,都奢靡極了。
片刻後,傳杯送盞,觥籌交錯裡,有人瞧見陸祈從一側走來。
不知是誰喝醉了,笑著高喊一聲:“陸兄來了,該接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