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救你弟弟了?”
“救人也得先保住自己。”井泉繼續向前走。
“你憑什麼覺得你走的方向就是對的?我認為那些天選者才知道什麼地方才是安全的,我們應該跟著他們走才對!況且你不是一直在找成默要什麼烏洛波洛斯嗎?越是危險的時候機會就越多!難道你想當一輩子的精英怪,看著自己弟弟的手被砍掉也無可奈何?”高月美大喊道。
井泉停住了腳步,他站在原地佇立了很久,然後忽然回頭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高高的弧線,像只猛獸捕食,他在簌簌飄落的細雪中掠過了十多米的距離,一下跳到了高月美的面前,然後直起身子,單手抓住高月美的衣領,就像林之諾曾經舉起他一樣,他也這樣把高月美舉在了半空中。
這樣的場景在井泉的腦海裡是如此深刻,於是他下意識的模仿了林之諾的行為。
一種蠻橫的展示力量的行為。
井泉揚著一張猙獰的面孔說道:“你對天選者的力量一無所知!他們是神!而我們只是螞蟻.....就像現在你面對我,也不過是隻螞蟻,我想給你點糖吃,你就有糖吃,我想踩死你,就能踩死你.....”
看到井泉非人的動作,高月美只是呆了一下,曾經的林之諾給她的震撼太多,忽然看見井泉不可思議的跳躍也就沒有覺得多奇怪。她低頭看著井泉如同野獸般兇暴的面孔,還有那隻拱著無數青筋的粗壯手臂。
雖然井泉的樣子看上去是很可怕,但高月美卻一點也不害怕,她的心已經被成默殺死,早就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害怕的了。
如今支撐她的是不甘心,是憤怒。
高月美面不改色的說道:“天選者怎麼了?天選者也有弱點,我很瞭解成默,他有心臟病史,所以他的身體其實很孱弱,我很確定天選者強悍的只是他的分身。就像你,泉哥......我不清楚你是如何獲得現在這種力量的,但就我的觀察,你的力量和天選者的分身的力量完全不一樣......”
高月美的淡定讓井泉有些意外,而她說的話也引起了井泉的注意。他的臉色依舊鐵青,不過不再猙獰,他盯著高月美冷冷的道:“繼續說......”
“天選者分身的力量和他本身體質的關係並不大,因為按照科學來說,林之諾那樣的身體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量,所以他們力量來源的方式肯定是.......‘外力輸入’,就像我自己跑不了多快,但是我藉助汽車就能跑的很快,‘汽車’就是‘分身’......但你不一樣,你的力量全靠壓榨自身的身體的潛力,別看你現在強壯的要命,實際上你的力量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的。我有留意過,你的呼吸頻率比普通人甚至比運動員還要低的多,這就說明你有一顆強大的過分的心臟,我記得你以前不怎麼愛運動,但你現在特別的喜歡健身和運動,就是因為你的心臟平時工作不足,需要大量的運動促進新陳代謝加快......”
對於自己的情況井泉知道的更清楚,從蓬萊島出來沒多久他就覺察到了自己的異樣,不僅是變的力大無窮,就連飲食習慣,睡眠習慣都改變了。除此之外人也變的敏感纖細,其中最可怕的改變是他現在不喜歡女人了。
聽到高月美的分析完全對症,井泉的呼吸陡然間變的粗重,他放下了高月美,沉聲說:“你的意思是.....我活不長?”
“具體情況還得做一個完全的身體檢查才能下結論。不過泉哥,沒必要悲觀,成默原來也有非常嚴重的心臟病,但莫名其妙的就好了,我猜和成為天選者有關。”高月美停頓了一下,注視了井泉片刻才說道,“你不能逃跑,必須得想辦法成為天選者才行。”
井泉望向了埃菲爾鐵塔的方向,面帶猶豫。
高月美也順著井泉的視線望了過去:“謝旻韞去埃菲爾鐵塔了嗎?”
井泉搖了搖頭:“我不能確定,但我看見她是朝那個方向飛的。”
高月美轉身向埃菲爾鐵塔的方向走:“那我們還等什麼?”
雪還在不停的下,巴黎的天際線還沒有看到黎明的一絲曙光。
井泉凝視著高月美義無反顧的背影,心想:“女人真是一種不可捉摸的生物!尤其是在戀愛的時候,有時候蠢的要命,有時候聰明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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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強忍著口乾舌燥,剋制住趴在塞納河邊痛飲個暢快的衝動,沿著塞納河岸邊的觀光步道朝著埃菲爾鐵塔的方向跑去。他確定只有在324米的高空,才能突破遮蔽限制,啟用載體,同樣也只有在324米的頂層才能啟動毒氣裝置和發生核彈,遮蔽器的範圍管不到那麼高的地方。
因此小丑西斯一定在那裡。
距離埃菲爾鐵塔不遠的時候,成默就能清楚的看見遠處密集的人流,在一個光團的引領下正朝著米國教堂的方向行進。對於自己安排的放毒地點成默很清楚,那個方向是最近的離開“歐宇總部”的安全方向。
成默並沒有那麼在意路人的死活,只是覺得那團光莫名的有些眼熟,不過他沒有多想,一分鐘都沒有耽擱,就跑到了埃菲爾鐵塔的底下。
這時埃菲爾鐵塔下面的戰神廣場以及對岸的特洛卡代羅花園都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地的紙屑和殘留的垃圾,證明這裡曾彙集了大量的人群。
成默直奔埃菲爾鐵塔腳下的觀光電梯,然而不幸的是,通向第一層和第二層的觀光電梯整個都被停掉了,到不了第二層自然就到不了頂層。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李濟廷帶他和謝旻韞去過的“冒險者俱樂部”。
那個俱樂部正隱藏在埃菲爾鐵塔115米的第二層,他猜哪裡一定有直通頂層的電梯。成默轉頭立刻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跑了過去,儘管有腎上腺素的幫助,他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一架老舊的機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巴黎寒冷的凌晨,他剛從冰冷的塞納河中爬起來,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和沒有乾透的河水混在一起,難受極了,加上正在冒煙的嗓子,成默覺得一切糟糕極了。
不過造物主仍然偏愛他,他在那個發光的“凡爾納餐廳”的牌子下面找到了入口,和一臺沒有關閉的電梯。
成默閉了下眼睛,回憶李濟廷輸入的密碼。
似乎一切都是天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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