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花似乎不那麼珍貴,但這是一種誤解,要知道在古時候,鮮花往往是貴族和統治階級才享用的特殊待遇,有幾件珠寶,可遠比不上有一個種滿鮮花的園子珍貴,即便是現在也不是如此麼?相比那些可以長久儲存的珠寶玉器,花才更貼近美人,因為它和美人一樣,難以儲存,容易枯萎,需要細心的呵護才能有稍長的花期,可不管如何照料,它終究是要凋謝的......”
白秀秀雖然覺得成默是在說她韶華易逝,需要找一個護花使者,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成默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一定不會這麼膚淺,於是壓下了想要諷刺成默的想法,只是微翹著嘴角看著成默,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成默,清楚的表達出了: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意思.......
成默不為所動,很泰然的繼續說道:“看起來花店裡的鮮花好像都只是為了滿足人們的視覺消費而已,但現在有越來越多的科學研究指出,這些漂亮的植物生殖器帶來的歡喜是切實存在的。哈佛大學醫學院的南希·伊特考夫博士(Nancy Etcoff)在進行了一系列相關實驗後,得出了結論,在居室內擺放鮮花會對人體精神狀態帶來顯著可見的正面影響,而收到鮮花這一行為也會充分激發人們內心的愉悅和幸福感。這位醫學博士還寫過一本挺出名也挺有趣的書,叫《漂亮者生存》。”
“不僅是南希·伊特考夫,羅格斯大學的心理學教授Jeannette HavilandJones和她的老婆生物學家Terry McGuire發起的一項實驗中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瓊斯教授對人們收到禮物時的面部表情隨機記錄下來並進行專業分析,得到的卻是連Jeannette自己都倍感驚異的結果,幾乎所有收到鮮花的人都露出了標誌性的‘杜徹尼微笑’——真正發自內心的歡樂微笑,而收到其他的禮物的人們卻不一定會如此愉悅......很顯然這絕不只是因為人們在社交習俗的薰陶下被訓練得更喜歡鮮花而已....”
說到這裡,成默忽然站了起來,在白秀秀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一旁,在數個花壇中選出了一株白月季,摘了一朵花型完美的白月季,慢慢的走到了白秀秀的面前,輕聲說道:“現代的送花習俗誕生於十九世紀的歐洲,當時公開表達感情是一件有失禮數的事情,因此在維多利亞時代誕生了表達感情的‘花語’,詩人們會摘一朵鮮花,配一個漂亮的容器,並在裡面塞進自己寫的詩句,隱晦的表達對意中人的愛慕.....”(月季的花語是幸福、光榮和長久的美豔,而白月季的花語則還有純淨的意思)
“我曾經認為送花這種行為毫無意義,但現在覺得無論是重重時光的打磨,還是科學嚴謹的分析,送花,確實是人類社交環節中至關重要的環節之一,即便時光流轉,滄海桑田,這種行為都不會被取代,因為它始終代表著人類的天性——對美的嚮往,對感情的寄託,對珍惜之物的愛護,對轉瞬即逝時光的留戀,以及對一群長久與我們共存的生靈的惺惺相惜....”
“花與人類的關係給了我靈感,也許我們和周圍的動植物真的已經處於某種形式的協同進化中。我們從承認花朵的存在,漸漸到喜歡上它們,珍惜它們,為它們創造更好的生存環境,歷經了一萬年的光陰;於是它們也給予我們一些東西作為回報:比如,讓我們快樂’......”
成默將白色的月季插在了白秀秀那粉雕玉琢的耳朵上方,“秀秀姐,喜歡你讓我覺得毫無由來的快樂,因此我想讓你知道....僅此而已.....”
就在這個瞬間,兩個人的呼吸都稍稍沉重了一點,成默感覺到白秀秀曲線玲瓏的身體朝著自己靠近了一點,白秀秀的額頭甚至快要靠近了他的胸膛,他甚至能夠隔著空氣中淺淡的花香感受到白秀秀身體的輕顫。
成默的心臟越跳越快,腦海裡“抱住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肆無忌憚迎面而來的海嘯,成默的肩膀和手也跟著為止震顫,似乎只有擁抱住眼前這具完美軀體才能終止。
就在這時,好幾束禮花從橘子洲頭的沖天而起,一聲聲尖銳的嘯叫像是漫長的呻吟,接著一朵朵璀璨巨大的花朵在深藍色天幕炸裂,裝點了單調而寂靜的星城的夜空......
成默沒有轉頭去看那些禮花,卻聽見白秀秀輕笑,接著用一種玩味的語調淺吟:“生日快樂,成默!這些禮花可是謝旻韞送你的禮物呢!”
成默的心臟也隨著禮花炸裂的聲音怦然爆炸,不過他的大腦卻更加清明,如果現在退了,那麼他和白秀秀的關係就到此結束,以前做的那麼多努力也就白費了,成默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愛情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依舊還是奢侈品。
他伸手勾住了白秀秀的下巴,將她的俏臉輕輕的抬了起來,低頭和白秀秀雲霧深鎖的眼眸相對。
“白秀秀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白秀秀並沒有把下巴從成默的手中挪開,她的手擱在膝蓋上,動都沒有動一下,似乎也沒有推開成默的打算,只是半眯著眼睛,平淡的說道:“說!”
成默託著白秀秀的下巴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我能幫你摧毀黑死病,你就讓我艹....”
原本成默可以換無數種委婉或者文藝的說法說出這句話,然而再次說出“艹”這個粗俗不堪的字眼,成默卻覺得內心爆發出一種莫名的快意,這快意剎那就如電流般竄遍了全身,激發起叫他靈魂戰慄的悸動......
夜空中的煙火還在接連不休的點亮這混沌的深秋天幕,一束一束的比星星還要繽紛,將白秀秀的側臉映襯的無比明亮,她閉上了眼簾,聲音溫軟的回答道:“好啊!”
“如果你真可以,我等你。”
“等你來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