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靈賀微怔，訝然道：“暗中監視？他們難道不怕威懾力不足麼？”
薨墨嘿嘿兩聲，陪著笑臉，道：“惡魔道建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除了數次在戰火中毀於一旦外，就從未出現過什麼簍子。”他頓了頓，道：“據說每個月都會有幾起強買強賣的糾紛發生，不過，一旦有人在裡面動手，那就唯有一個下場了。”
吞魚原本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此時也是討好地道：“少宗主，您看集市東方，那裡就懸掛著最近一個月被惡魔道處死的傢伙呢。”
於靈賀眼眉一挑，凝目望去。
然而，他們所在的地方並非東首，前方被重重建築物所遮擋，根本就無法看出什麼東西。
而且，在這個不知深淺的地方，於靈賀也不敢釋放強大的精神意識探索。
因為他隱隱地覺得，此地帶給了他一種極為陰森恐怖的感覺。在集市深處，肯定有著極為強大的惡魔坐鎮。或許與陽關一樣，也是一位達到了一念的強者吧。
在沒有找到生父母蹤跡之前，於靈賀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與這等級數的強者結怨動手。
或許日後免不了一戰，但卻絕非現在。
“啪……”
薨墨一巴掌打在吞魚的後腦勺上，他沒好氣地道：“瞎了眼的東西，不要胡說八道！”
吞魚被打得原地轉了個圈子，但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這就是魔族的等級森嚴，在那強弱分明的情況下，高階魔族甚至於能夠隨心所欲地打殺低階魔族，還美其名為弱肉強食，培養魔族強者的必經之路。
“少宗主，您不必理會這個沒腦子的。”薨墨解釋道：“惡魔道雖然處罰嚴厲，但卻是整個魔族中最為公正的地方。”他伸手一指前方，道：“在這裡，只能各憑眼力和機緣，只要不強行買賣和掠奪，就不會有事的。”
在他的言語中，似乎是在竭力地證明著這一點。
於靈賀的眉頭略皺，道：“薨墨，若是如你所言，這裡豈不是魔界的安樂居了？”
古籍記載，魔界中混亂不堪，除非是站在了金字塔最頂尖的那幾位存在，否則絕大部分魔族都小心翼翼地過著日子，他們或者以部落形式群居，或者獨行天下，但隨時隨地都有著被更加強大的存在欺凌和吞併。
對於魔族而言，他們最重要的手段就是掠奪，強存弱亡可不僅僅是擺設和口號，而是已經銘刻到了他們骨子裡的真理。
集市中要遵循規則，不能夠強行買賣。
在人族領地而言，那是婦孺皆知的規矩。可是，在魔界那種以實力為尊的地方，想要進行公平交易，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彼此實力相當，否則就是大魚吃小魚，或者是上供的結局。
而如薨墨所言，那惡魔道中簡直就是遵循著人族的規矩，讓於靈賀頗為驚訝。
薨墨苦笑一聲，道：“這裡確實算得上是安樂居了，但可惜的是，在這裡面，永遠出不了真正的強者。”
於靈賀一怔，啞然失笑，道：“薨墨，你別發什麼感慨了，現在你打算如何做？”
薨墨沉吟片刻，道：“少宗主，小人想要將北海域之收穫先行脫手，兌換一筆惡魔幣，然後再去打探訊息。”他瞅了眼於靈賀，低聲道：“小人獲得那件事物畢竟有些年月了，手頭上有些錢物，才能方便許多。”
他當然知道於靈賀此刻迫切的心情，但在這裡打聽人族訊息，卻必須小心謹慎，大意不得。
於靈賀沉吟一下，手腕一翻，道：“薨墨，此物給你，你去處理了吧。”
在他的手中，是一塊湛藍色的寶石，那寶石上泛動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藍黑色光彩，彷彿具有魅惑人心的妙用，一旦用眼睛直視，似乎連靈魂都會被其吸收進去。
這塊寶石就是於靈賀在陽關城內用精神力結晶交換的項鍊中挖下來的。
在那項鍊之內，就嵌著一塊極陰玉石，此物對魔族的修煉有著莫大好處。於靈賀將此物送給薨墨，至於他是拿出去兌換，或者留下自用，都不在於靈賀的考慮之中了。
吞魚立即瞪圓了眼睛，只是當著於靈賀和薨墨的面，他萬萬不敢心生歹意而已。
薨墨猶豫片刻，將極陰玉石接過，畢恭畢敬地道：“多謝少宗主厚賜，小人一定為您帶來好訊息。”
於靈賀緩緩點頭，道：“你能夠盡力，那就足夠了。”
他抬頭，望向集市之內，心中卻是有些忐忑。
他們，真的還在此地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