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霧彌漫的山間清晨,空氣潮濕而冷。
任燈從車裡一出來便被猖獗的冷風吹得一激靈。
驅車近三個小時到達山頂,她不知道是被昭姐感染還是被風吹的,精神得不行。
周圍不止她們一輛車在等日出。
任燈查過,這天的日出在6:10。
文從昭利落地爬上路虎車:“手給我。”
站在車頂和站在平地時,視野變得不同。
萬丈金光,像是天空在熊熊燃燒。
紅光傾瀉到所見草木上。
人類在大自然面前,顯得渺小極了。
任燈全神貫注地凝望著,有片刻的失神。
不管看多少回日出,每一次都會讓人生出感動。
文從昭肆意暢快地喊了出來。
她側眸看任燈,“喊一嗓子。”
任燈手做喇叭狀,對著對面山峰嗷了聲。
文從昭捂著肚子笑得不行,“好一頭溫柔的小狼崽子。”
任燈假裝沒看到朝她們投來的目光。
撐著車頂坐下,她順勢盤腿坐了下來。
文從昭看著對面山峰,突然提起文老爺子。
“昨晚那犟老頭在談家喝醉酒,看到我去接他,在談家抱著醒酒湯抹眼淚,那下子,我就在想,不就是結個婚,結唄。”
任燈安靜聽著。
文從昭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陽光,“我爸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我和明津珩從相親到後面訂婚,一切都很順利,怎麼臨到領證那天突然後悔了。”
她和明津珩從相親到訂婚,只不過是恰好合適,雙方家裡又逼得緊。
兩家門當戶對,長輩樂見其成。
領證那天她突然生出悔意,沒進民政局。
她也說不清為什麼。
明津珩沒生氣,反而寬慰她,婚姻需要慎重,如果她後悔了,他去跟雙方長輩說。
後面,婚也沒退,就這麼擱置著。
昨天下午,文老爺子去找明老爺子,打著下棋的由頭,其實是去商議退婚。
自家孫女了。
孫女不肯結婚,老這麼拖著別人也不是個事。
明老爺子一聽文老爺子要退婚,氣得不行,兩人發生了爭執。
後來是談家夫婦把兩位老爺子請到了自家吃飯才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