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燈握住爺爺抬起的手。
老爺子說話有些艱難,他渾濁的眼睛看向隨軻,“急忙忙趕回來做什麼,勞累阿圓。”
任燈忙搖頭,“明天回來和今晚回來是一樣的,不勞累。”
老爺子精神不濟,裝睡是想讓趕回來的隨軻和任燈知道他睡下了,早些去休息。
苓姨看著醫生注射完嗎啡,坐在床邊給老爺子掖了掖被子。
家庭醫生看向隨軻和任燈,指了指房間外面。
任燈輕手輕腳跟著出了房間。
聽到醫生說爺爺撐不過半個月。
任燈看向隨軻,喉間發哽。
隨軻朝醫生點頭,漆黑眼眸似有化不開的濃墨。
醫生折回房間。
隨軻牽起任燈手,“帶你去房間休息。”
任燈看著波瀾不驚,好似天塌了都能頂住的隨軻。
心髒酸軟發脹。
“隨軻,我再陪會兒爺爺。”
隨軻垂眸看她,嗯了聲。
看著眼眶微紅,臉色有些白的任燈,隨軻嗓音平靜:“爺爺的身體,我和大哥都有心理準備。”
任燈抿唇,手臂環住隨軻腰,輕拍了下他背脊。
安慰人的動作帶著不熟練地笨拙。
隨軻下巴抵在任燈肩上,“累不累?”
任燈搖頭。
隨軻有些捨不得松開這個擁抱。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松開任燈,“等爺爺睡了我送你去休息。”
老爺子這兩周,明顯瞧著氣色比之前好上不少,都以為能多撐些日子。
可身體,說衰敗就衰敗。
任燈坐在床上,雙臂環住膝蓋。
老宅太安靜了,房間也太安靜了。
隨軻還沒回房間。
任燈不知道這會兒自己能做些什麼。
回房間洗漱完,她坐在床上好一會兒了。
中間爸媽打了電話詢問老爺子身體。
掛完電話。
她覺得有股說不出的難過和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