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
任燈拉開副駕車門,俯身對車裡的隨軻指了指歐式路燈下等著的傅灣和任慷,介紹說:“那是我爸爸和媽媽。”
“高一家長會你們見過,當時我媽媽還問我,你是不是那個壓我一頭的年級第一。”
隨軻熄火停車,一點也沒有等人等久了的不耐煩,嗓音清越低沉,似笑非笑望著她:“這麼多年過去,一直沒忘記阿姨被辜負期望後的震驚。”
任燈以為隨軻已經忘了這宗舊事。
家長會那天,她並不知道開完會被班主任留下的家長學生裡有隨軻和他大哥。
當時她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和傅灣聊天。
隨軻給傅灣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無他,傅教授顔控,且十分欣賞有個性的學生。
四中上千學子中,唯有隨軻入了傅教授眼。
任燈聽了傅教授對隨軻的贊美之言,背後蛐蛐隨軻,說傅灣眼睛毒辣,猜得真準。
傅灣當時十分得意。
哪成想女兒補了句,第一沒錯,不過是不學無術的年級倒數第一。
這話被教室裡的隨軻和他大哥當場聽到。
一起聽到的還有班主任。
任燈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班主任那複雜又含有深意的目光。
她摸了摸鼻子,時隔多年再想起仍覺得尷尬。
隨軻勾唇下車。
男人身高腿長,下車時動作利索,傅灣看得清晰分明。
若是隻看皮相,確實萬裡挑一。
傅灣拉住自家丈夫,“等等再過去,現在過去人緊張怎麼辦?”
任慷看妻子整理鬢邊的頭發,也不拆穿真正在緊張的妻子。
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女兒和隨軻身上。
兩人並肩而立,周身氣質和相貌,般配又相得益彰。
任燈提起高中的事,本意是想緩解緩解緊張。
隨軻嘴角噙著笑,沒看出一點緊張。
倒是她手心出了層薄汗。
手被隨軻大掌牽起時,任燈抿了下唇,“手心有汗。”
“熱的。”
欲蓋彌彰的話讓任燈想咬掉自己舌頭。
隨軻“嗯”了聲,一本正經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了擦掌心的汗。
動作極為自然。
任燈見爸媽笑著看他們,帶著隨軻走了過去。
她到嘴邊的介紹,被母親喊出“隨軻”名字時嚥了回去。
隨軻站定在傅灣和任慷面前,懶倦神色收斂,“任叔,灣姨。”
任慷目光落在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上。
酒氣燻著神經,任慷有些站不穩。
傅灣睇了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