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堯身形稍稍一滯,在這樣的眼睛下,她無端覺得自己拙劣心思無所遁形。
任燈不清楚沈音堯此時心裡想法。
她抱了抱手臂,穿堂風吹得她從被窩帶起來的熱度全散了。
剛剛留意到沈音堯脖子上因為冷泛起的雞皮疙瘩,看得她更冷了。
如果真的覺得打擾,可以叫外賣,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阿啾——”
沈音堯吸了吸鼻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點。
任燈淡漠瞥她一眼,轉身去給她拿衛生棉。
沈音堯探頭問:“阿圓妹妹,我能進來嗎,外面好冷。”
任燈對沈音堯的自來熟還有刻意喊她阿圓妹妹十分不舒服。
沈音堯心裡怎麼想的她不知道,只憑她這副打扮來敲門,她就覺得這人腦子八成灌了平京深秋的風。
吹得有點不正常了。
她能接受沈音堯直白的問她和談知瀝的關系,也能接受沈音堯宣示主權,但是接受不了明明心裡介意的要死,還要假裝心平氣,其樂融融好姐妹樣。
她從櫃子裡拿出姨媽巾,側眸看門口的人:“不方便。”
沈音堯臉上地笑僵住,要往裡邁進的腳步縮了回去。
任燈遞完東西,站在門口嗓音平靜:“沈小姐,我不喜歡你喊我阿圓,或綴上妹妹這個稱號。”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並不熟悉也並不親近。”
沈音堯眨了眨眼睛,“對不起,讓你生氣了。”
“知瀝說你們關系很好,你就住在隔壁,我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可以來找——”
任燈扶上門把手,看她手裡的衛生棉。
忙她已經幫了。
“我關門了。”
沈音堯看著毫不猶豫關上的門,臉一陣紅一陣白。
幾秒後,她眼裡閃過不加掩飾的譏諷。
待在談知瀝身邊七年又怎麼樣。
談知瀝是她的,只會是她的。
捏著手裡的衛生棉,她掀起披肩,看了眼被例假弄髒的睡裙,眼裡帶了煩躁。
她精心打扮,等了談知瀝一晚上,只收到他一條早點休息的訊息。
她和談知瀝上午領了證。
談知瀝騙梁舒的謊言不再是謊言。
她和談知瀝現在是合法夫妻,名正言順。
今晚之前,所有的計劃都按照她預設的進行著。
這晚本應是她和談知瀝的新婚之夜。
若是按照她的預想,應該是談知瀝帶著她到任燈面前,介紹她是他的誰。
深夜的走廊寂靜,穿堂風直往骨頭裡鑽,沈音堯眸光微動。
來日方長。
她瞥了眼關上的門,唇角勾起回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