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近百名身穿深灰色制服的作戰參謀,正在緊張而有序地忙碌著。人群往來穿梭,螢幕光線閃爍,電話鈴聲,系統示聲,口令聲,報告聲,呼叫聲,腳步聲整個作戰大廳,就如同一個喧囂的市場。
在天網出警報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最開始覺不對的,是幾名站在推演臺前進行推演作業的參謀。
按照作戰計劃進行演算的他們,當時正小聲地互相核對著步驟和資料,忽然間就看見中央控制檯前,通訊聯絡官皮爾洛中校刷地一聲站了起來。
中校的動作是那麼大,猛然繃直的膝蓋,甚至將身後的椅子一下子彈倒在地,出刺耳的響聲。
參謀們停下了手中的推演。
一向謹慎小心的皮爾洛中校滿頭大汗,渾然沒有注意自己的椅子。也沒有注意到作戰大廳二樓平臺上,幾位高階軍官,已經聞聲皺眉看向了他。他死死地盯著螢幕,嘴唇顫抖著,一雙手在身前身後來回擺動,似乎不知道怎麼放才好。隔了老半天,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飛快地敲打起鍵盤來。
軍官們相視一眼,心頭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揣測中,皮爾洛中校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只見他飛快地從控制檯的資料槽裡抽出一份電子資料夾,轉身奔跑時卻被倒地的椅子絆了一下,踉蹌幾個大步之後,終於撐在電子推演臺邊上穩住身形跑向二樓指揮台。
“中將閣下!”皮爾洛站在馬吉面前的時候色蒼白,舌頭硬:“172裝甲師一團二營的駐紮營地被摧毀,現大量我軍士兵遺體。另外,我172裝甲師一團三營遭遇伏擊,全軍覆沒”
皮爾洛的話還沒說完,馬吉和甘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你說什麼?!”
皮爾洛戰戰兢兢地遞出手中的電子資料夾:“一個小時之前,天網現172師一團二營,在接到調動命令之後,有異常表現。全營按兵不動。於是,派出無人偵察機過去核實情況。結果現整個營地有明顯戰鬥過的痕跡身穿我軍制服的屍體,遍佈整個山谷”
皮爾洛說著,調出電子資料夾裡,無人偵察機拍攝的照片。
看著那地獄一般的營地,看著遍佈山地的屍體吉和甘侖只覺得手腳冰涼。
“四十分鐘之前”皮爾洛繼續報告道:“天網現172師一團三營的訊號離奇中斷。直到現在也沒有回覆聯絡。我命令無人偵察機
前往訊號中斷地點搜尋結果現”
皮爾洛沒有再說下件夾上的照片,已經說明了一切。
甘侖一把搶過了皮爾洛手中的電子資料夾翻看,嘶吼道:“見鬼,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查克納人都在他們的第二防線以西!怎麼可能出現在我們的絕對控制區裡面襲擊我們的裝甲營!而且,天網事先竟然沒有現任何徵兆!他們是幽靈麼!”
“給我接中山翼!”馬吉一臉鐵青。現在距離帕倫特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到四十個小時了。他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通訊聯絡官迅接通了172裝甲師師長中山翼的通訊噤若寒蟬地快步躲開。
“告訴我,這是怎回事?!”
當中山翼的影像出現在螢幕上時吉盛怒地咆哮聲,震動了整個指揮部。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控制檯上手指著中山翼的鼻子怒喝道:“你的一團二營,現在在哪裡?一團三營,又在哪裡?!”
中山翼被馬劈頭蓋臉的怒吼砸了個暈頭轉向。他愕然道:“中將閣下,我師正按照您的指令向高地集結,目前”
中山翼的報告,忽然間了下來。
從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人遞了一份檔案給中山翼。
中山翼表情困惑地拿過檔案,看了眼,臉上的血色,就如同潮水一般褪了個一乾二淨。
“這不可能!”
中山翼目眥欲裂,手中拿著甲,彷彿就是一個被燒紅了的火碳!他猛地轉過頭,衝著螢幕的另一側狂叫道:“立刻給我聯絡上他們。”
“聯絡?!”馬吉氣的渾身抖,冷笑連連:“還聯絡個屁!你的一團二營,已經完了,一團三營,也全軍覆沒!你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