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滿是那密密麻麻的灰色身影,短短五分鐘時間,他們已經從山腳下的前進陣地向山坡上推進了近兩百米。如果不是陣地所在的山坡是一個金字塔型的地勢,越往上兩翼越窄。恐怕以陣地目前的火力強度,根本無法阻擋這些悍不畏死的傑彭士兵。
少尉桑普森的步槍,加入了陣地的齊唱。
一連串精確地點射,迅速壓制住了射擊位正面的十幾個蠢蠢欲動的傑彭士兵。迫使這些士兵停下了衝鋒的腳步,匍匐下來,尋找小土丘和大樹進行隱蔽。
桑普森將槍托壓在肩膀上,飛快的射擊。
陣地前面,還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樹林。凸起的小土坡和長滿青苔的岩石,為傑彭士兵,提供了很好的隱蔽場所。
M26步槍的準星,飛快的移動著。
一名隱蔽動作稍慢的傑彭士兵被擊中了胸口。他搖搖欲墜地站在斜坡上,手上的槍已經無力地掉到了地上,胸口的鮮血如同蜘蛛網一般,在灰色軍裝上浸潤開來,終於,他睜大了眼睛仰天栽倒,滾下了山坡。
傑彭機甲發現了這個被壓制的區域。機甲的能量炮,開始轉向桑普森所在的射擊位。一發發白光和兩條細密的能量光鏈,從陣地左邊飛快地掃過來,帶起一片水花般的泥石碎木。
儘管準星中,出現了一名傑彭上尉軍官,這是一個好目標,可是,桑普森還是不得不趕在被對方機甲轟成碎片之前放棄目標,把身子縮在了射擊位的金屬防彈牆後。
“狗孃養的。”他惋惜地罵罵咧咧,向左邊看了一眼。
在機甲火力下飛濺的泥土中,那個胖子,如同一隻地老鼠般,飛快地探頭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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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山下戰壕中,傑彭陸軍203步兵師2031旅二團一營營長考利昂站在隱蔽工事後,用支架式電子望遠鏡觀察著山頂陣地。
在他身後,副營長伯納瑟拉正抓著通訊器,用他的大嗓門拼命的催促著參與進攻的兩個連。
在伯納瑟拉的吼聲中,參謀向考利昂報告道:“營長大人,目前為止的戰場記錄顯示,敵軍陣地沒有投入包括能量炮和行動式導彈在內的任何反機甲武器。戰鬥中使用的,都是輕型武器。和我們的推論一致。”
考利昂點了點頭,把眼睛從電子望遠鏡前移開。
“他媽的!”身後的副營長伯納瑟拉猛地丟下了通訊器,用力的撕扯著原本就已經大開的領口,臉紅脖子粗地對考利昂道:“一個連把守的陣地,咱們一營三個連輪番衝了二十次,打了八個小時都沒打下來!這臉可真是丟光了。現在,主力已經全線突破了一線陣地,正在對二線陣地發動進攻。這幫混蛋……”
伯納瑟拉滿是血絲的眼睛掃過戰壕中低著頭計程車兵們,發狠道:“等這仗結束了,看我怎麼好好艹練他們!”
“這地方易守難攻。”考利昂陰沉著臉道:“他們的陣地修築得結實,防禦部署火力分配也沒有什麼漏洞。打不下來,是我們輕敵了。艹練的事,下來再說,我看……你還是考慮一下拿下了陣地,怎麼收拾一下那些查克納俘虜吧!”
伯納瑟拉聞言一聲獰笑:“只要有一個活著的,我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一旁的參謀看著周圍傑彭低等貴族狼一般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到現在他還記得,在幾天前追擊戰中,落在伯納瑟拉手裡的那幾名查克納俘虜最後肢體殘缺不全的慘狀。
傑彭帝國,信奉的是強者為尊。即便是貴族,也長期生活在血淋淋的爭鬥中。嗜殺成姓的貴族軍官,在傑彭軍隊中大有人在。而伯納瑟拉,絕對是其中最變態的一個。
“營長,你說拿下陣地,還需要多長時間?”伯納瑟拉牙關咬得咔咔直響:“剛才師部那幫混蛋問我們,要不要幫忙呼叫個戰鬥機大隊過來支援我們……簡直欺人太甚!”
“要不了多長時間!”考利昂一臉鐵青:“上一次攻擊,他們就已經沒有反機甲武器了。這一次,只要我們的機甲突入進去,陣地就是我們的了!”
說著,考利昂走到臨時設定的行軍桌前,一揮手,掃落了桌上堆積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啟電子地形圖,皺眉道:“那艘墜毀的飛船身份問清楚了沒有?”
身旁的參謀一般收拾著地面上的東西,一邊戰戰兢兢地回答道:“還沒有,營長大人。我們傳回去的訊息,要透過師部向艦隊中轉,現在艦隊還沒有回信。”
“哼!”考利昂冷哼一聲:“不聲不響幹掉我十三個人,這筆債,我要他們加倍的給我還回來!”
說著,考利昂凌厲地一掃身旁的參謀:“命令二連和三連,加快進攻節奏。這次進攻,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站上陣地!”
“是!”參謀轉身拿起了通訊器。
考利昂端起一壺水,剛剛送到嘴裡,就聽那參謀大叫一聲:“什麼?”
考利昂一口水吐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將水壺砸在地上,瞪視著一臉慘白的參謀。
參謀回過頭,結結巴巴地道:“營長大人……一連長被狙殺,二連長,也……被狙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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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機甲的注意力終於離開了已經被掃得一團稀爛的射擊位,桑普森再度探出頭去的時候,他發現,那名傑彭上尉,已經倒在了一顆碧柳松倒臥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