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之前淵將之首古雍下令,抓三個化尊修者就能離開領地自由出行,當時嶽秋鴻還質疑過他哪來的這個許可權,李鴻水卻是諱莫如深避而不談。再想到後來暗淵之王的突兀消失和這番緊急召集,其實很多事都已經串聯起來了。
就是不知道,古雍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腳下的黑褐色土地漸漸變得鬆軟潮溼,到最後已經隱隱有水跡滲出,只是這卻不是什麼汩汩清泉,而是幽黑無光如同臭水溝裡的廢水,不過沒有那種燻人的惡臭罷了,但那陰冷森寒的氣息卻彷彿直入骨髓。
有玉凌散開暗淵之氣擋著,念羽白倒還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事實上走到這裡,如果靈力沒有被同化的話,那肯定早就難受得要死要活了。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座黑色石橋,彎成優美的拱形,上面繡著很多暗紫色的圖紋,但由於距離太遠,玉凌還看不清楚,包括站在石橋前的兩個人,也面目模糊。
他皺眉四下望了一眼,發現除了這石橋,似乎沒有別的通路可以走,而且那些個暗將淵將都老老實實從橋上走,沒一個飛著橫渡過去。
待到小心翼翼靠近了些許,玉凌終於瞧見吊橋下的幾許光景,只見深黑色的海水一起一伏間,盡是灰白色枯骨,浸泡在水中不知多少年,竟也沒變了形狀。無數若有若無的幽影漂浮在水面上,不知低低喃語著什麼,像是茫然無知的遊魂,偶然有一兩個抬頭望向橋面,猩紅的眼瞳中滿是戾氣還有至深的恐懼忌憚。
這一幕陰森詭異,襯托得眼前石橋就像是傳說中的奈何橋一般,只是對面顯然不會有什麼孟婆。
“誒,阿凌,你快看,那不是白沐寒麼?”忽然,念羽白訝異地拍了拍玉凌,指向石橋邊的一道身影。
玉凌的目光從橋下移到橋頭,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只見那如門神一般守在橋邊的白衣少年神情淡漠,但那模樣確是白沐寒無疑。
而另外一位則是個冰冰冷冷的銀衣少女,和白沐寒沒有任何交流,就那麼冷若冰山地佇立在橋頭。
玉凌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好像是清虛谷的一位天才,也參加了交流賽,但叫什麼名字他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然瞥見過一眼。貌似在他擊敗雲千重後,這少女還在臺下憤憤地瞪了他好久。
這兩個人……怎麼忽然間成了門神?
玉凌還記得徐澈給他的留言中,說古雍好像對魂師有種特別的關注,而那個銀衣少女,憑他現在的觀察,也能辨認出是位魂力不弱的魂師,只是具體境界卻十分古怪,在分念過渡期和分靈境之間不斷波動,忽而極強,忽而又衰弱了下去。
像是覺察到了有人注意,銀衣少女警覺地四處張望了一下,但沒看到任何人蹤後,只好疑惑地收回了目光。
這時,一位暗將也走到了橋邊,開口詢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聽其聲音,雖然有些過於生硬,但明顯是位女子。
“例行檢查,”銀衣少女以公事公辦的淡漠口吻說了一句後,便接著道:“你先摘下頭盔,我們要確認你的身份。”
暗將狐疑道:“誰讓你們來這裡檢查的?”
“古大人的吩咐,你有何意見?”銀衣少女蹙著眉頭道。
“你如何證明?”這位暗將的手已經放在頭盔上,卻遲遲不摘下。
銀衣少女冷聲道:“你如此推三阻四,莫非心裡有鬼?我們那麼多人都檢查過了,在這種核心之地,你以為還有什麼人敢在古大人眼皮底下耍花樣?”
“不過多問兩句罷了。”女子暗將生硬地說了一句,便取下了頭盔。
那是一張絕美清麗的漠然臉龐,甚至還十分稚嫩,充其量只是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她定定地看著銀衣少女,眼睛一眨不眨。
銀衣少女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繼續問道:“你掌管的哪片領地?之前是誰?”
“賀盈,你當真認不得我了?”少女暗將頓了頓,一字一字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