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陷入了很長時間的寂靜,天火這三條建議可謂石破驚天,幾乎條條都違反宋國祖制,影響宋國權貴階層的利益。
這樣犀利的話語放在任何一位皇帝面前,定他個妄議祖制的罪名,凌遲加夷三族是標準判罰。
端郡王偷偷抬眼看向宋皇,發現父皇面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準備假裝呵斥天火,幫天火渡過此次難關。
端郡王剛想說話,宋皇抬手製止了他。
“天火,你這三招大悖常理,有妄議祖制之嫌,但朕事先答應不怪罪你,今日討論就到此為止吧。今日奏對內容但凡有一句傳出去,你們幾人一起問罪。”
“是,臣等遵命!”
宋皇準備擺手讓他們退下,這時王繼恩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對宋皇耳語了幾句。
宋皇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看了黎茂一眼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天火和黎茂留下,朕還有其他事情找你們。”
端靖王三人謝恩後一臉疑惑地退出了福寧殿,不知宋皇留下黎茂所為何事,不過經過剛才大殿裡的一番奏對,嚴偉東和其他人的隔閡消除了不少,大家相視一笑告辭而去。
宋皇看出天火和黎茂的詫異神色,笑道:“好了,雨花巷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朕把你們留下,是因為有故人想見你們,朕就借一處地方讓你們小聚一番。”
天火開心道:“皇上,是我師父和師妹到了?”
“是的,他們午後就到了,朕和璇璣子相談甚歡,想要留他一起用晚膳,他說想見你,我就把你們一起召進宮來了。”
“多謝皇上成全!那為何留下我義兄?”
宋皇有些意外道:“你義兄和你師父、師妹不是舊識嗎?他們讓朕通知你們的。”
天火和黎茂對望一眼,天火道:“是是,只是沒想到皇上對待臣下如此寬仁慈愛,臣等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宋皇揮揮手道:“好了,朕還有些事情,讓李春雨帶你們去集英殿吧。”
兩人急忙謝恩,跟隨李春雨離開了福寧殿奔集英殿而去。
“天公子,咱家從沒見皇上對臣下如此關愛,您朕是好福氣。”李春雨低聲道。
“誒,春雨兄,我們之前一直兄弟相稱,你為何突然對我這麼客氣?”天火有些好奇。
李春雨站住腳步,回聲抱拳道:“天公子,以前咱家不知詳情,多有得罪,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兄弟之稱咱家真擔待不起。”
天火詫異道:“春雨兄,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快給我講講。”
李春雨左右看看沒人,低聲道:“天公子,就在咱家去請你們的時候,璇璣子道長和阿離姑娘就到了皇宮,哪知皇后娘娘對阿離姑娘極為喜愛,很快就收為義女,皇上也對阿離姑娘疼愛有加,立刻頒旨封她為城陽公主。”
“哦,那阿離被封為城陽公主,跟你我之間的稱呼有什麼關係呢?”
“天公子,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您就是將來的駙馬爺,到時也是春雨的半個主子,我怎敢繼續和您稱兄道弟呢?”
天火有些無奈,這件事情越來越像真的了,看來師父在裡面多半還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難道自己未來真地要娶這個素不相識的師妹嗎?
“好吧,李公公你想怎麼叫,我們就按那個叫。”
說話間,三人就來到了集英殿的偏殿內,只見一位身材不高、體型略胖的道士正揹著手在欣賞偏殿廊柱上的題字,他看得十分投入,搖頭晃腦、時時吟誦幾句,頗有點才子的感覺。
李春雨走到殿門前道:“天公子,咱家就送到這裡了,您進去和師父敘敘別離之情,一會兒用膳時間到了,我會派人來請你們。記住,就在這偏殿裡待著,不要亂跑,否則會有殺身之禍。”
天火早就急不可耐地衝進了偏殿,大喊道:“師父,想死徒兒了!”
那名道士回過身來,正是璇璣子,他哈哈大笑抱住天火道:“乖徒兒,為師也很想你,個子高了,氣質內斂了不少,臉怎麼曬黑了?”
“師父,徒兒將近一年都在外面奔波,風餐露宿是家常便飯,最近才安頓下來,黑點很正常,師兄們呢?”
“宋皇留為師和你師妹用餐,為師讓他們先去璇璣分會找你了,沒想到你先來了。”
天火壓低聲音道:“師父,師·妹·她在哪裡?”
天火將“師妹”兩字說得很重,璇璣子自然知道天火問的意思:“你師妹現在在皇后娘娘的宮裡,你們多日不見了,一會兒見面可不要太生分了。”
看來這件事情確有隱情,天火立刻心領神會,回身為師父引見:“師父,這是我義兄黎茂。義兄,這是我師父璇璣子,你們以前認識嗎?”
兩人互相對望了半天,黎茂一臉的茫然,璇璣子卻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黎道友可是重傷還未痊癒?為何境界倒退如此之多?”
天火和黎茂一起奇道:“師父(道長)可認識我義兄(在下)?”
璇璣子疑惑道:“難道你們是剛剛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