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地面追擊狸貓大仙的眾妖修也紛紛爬上了樹梢,將狸貓大仙團團圍住,而天上警戒的眾妖修則降落到包圍圈外圍,完全封死了狸貓大仙的逃跑路線。
正當眾妖修準備一番血戰,拼著再掛掉幾個兄弟,也要生擒狸貓大仙之際,狸貓大仙竟然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投降了!
眾妖修全體石化,只覺得這輩子幾百年、數千年的認知全部崩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呆立現場,茫然不知所措。
鹿環和狸貓大仙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有天生互相看不順眼的性格原因,更多的是陣營和立場的不同。
鹿環自命清高,看不上狸貓大仙裝腔作勢的所謂正義和原則,更看不上狸貓大仙私下裡的跳脫和世故,認為此人粗鄙不堪,不值一交。
鹿環曾多次放言,狸貓大仙的正義和原則在足夠的誘惑面前不如一根肉骨頭值錢,暗諷他頑固、勢利、貪婪,行為不一。
狸貓大仙則認為鹿環裝腔作勢、心狠手辣、天性涼薄,只有利益,沒有友情,只有手下,沒有朋友。
狸貓大仙最喜歡不分時間和場合,嘲弄鹿環的潔癖和出糗的趣事。
狸貓大仙代表輕舟坊官方自然要壓制其他勢力的崛起,鹿府就是重點遏制物件。
鹿環所在的鹿府是輕舟坊第二大勢力,一直謀求突破,努力在現有的勢力格局下,獲得更多的權利和利益,壯大自身實力。
雙方互相忌憚,又相互依託。
對外,共同維持著輕舟坊上下一心的整體形象;對內,爾虞我詐、暗戰連連,私下裡的各種小動作持續了數百年。
在輕舟坊市內,狸貓大仙代表官方的力量,自然是要強勢一些,藉助官方的條例和臨時法令,沒少給鹿府和鹿環穿小鞋。
但是鹿環也不是輕易被人欺負的主,他控制著輕舟坊內一半的地下交易和三分之一的黑暗勢力,總是能給巡檢營和狸貓大仙製造不少麻煩,添不少堵。
逍遙宴是雙方矛盾的激化點,逍遙宴每次比輕舟坊的拍賣會早半天舉行,分流走了拍賣會不少的客戶。
每次狸貓大仙都會以各種理由來進行臨檢,希望破壞逍遙宴的正常舉辦,但是每次都會在一種心照不宣的妥協下,不了了之。
正因為逍遙宴是鹿環難得能讓狸貓大仙吃癟的機會,鹿環瘋狂地迷上了組織和主持逍遙宴,接連親自主持了十屆逍遙宴,就是為了每次看到狸貓大仙每次鎩羽而歸的窘態。
一對互相看不上的高階妖修,在同一座坊市生活了數百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放手一搏,他們之間的仇恨只能越積越深,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拖著沒有爆發。
這次聽到狸貓大仙離開了輕舟坊,鹿環立刻帶人追來,所有人都知道必然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之前的連番惡戰也說明了此次追殺的兇險。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狸貓大仙還沒有到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際,竟然選擇了投降,這是生死相搏,不是普通的比武較技呀!
做妖修這麼久了,從來沒見到這麼高階別的妖修,在生死相搏之際竟然會有投降一說,大家面面相覷,然後一起看向鹿環。
鹿環似乎聽到了腦袋裡血管爆裂的聲音,感覺一股燥熱從胃裡湧上腦袋,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枉費他調動鹿府近一半的高手,追蹤數千裡,一路上損兵折將,眼看就要生擒仇敵,大快人心之際。
狸貓大仙竟然投降了!鹿環感覺就像用勁全身的力氣打出一拳,結果打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有一股用力過猛後的反噬虛弱感。
狸貓大仙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是在羞辱自己,也徹底破壞了鹿環勝利者的心態,讓鹿環一下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鹿環一臉羞惱,指著狸貓大仙顫聲說:“你你你,狸貓大仙,你好歹也是有名的元嬰期高手,你怎麼可以投降呢?你太沒節操了,太沒原則了!”
狸貓大仙一屁股坐在樹梢上,屁股下的樹枝一沉,晃悠了起來,狸貓大仙努力伸直自己的短腿,雙手捶著腿說:“我跑不動了,你們人太多了,我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我不投降怎麼辦?”
鹿環臉氣得滿臉通紅:“大丈夫死則死耳,怎能屈膝投降!你是在丟元嬰期修士的臉,不,你簡直就是在丟全體妖修的臉,妖修裡沒有你這種貪生怕死的敗類!你趕快給我站起來,和我戰鬥!我要親手打敗你、生擒你,我不許你投降!”
狸貓大仙抗聲說:“不起來,我就坐在這不動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我也殺了你們這麼多人,夠本了。”
鹿環就快歇斯底里了:“你也知道殺了我們很多人,你覺得投降了就能免死嗎?”
狸貓大仙一翻白眼:“我就要投降!至於免不免死,那是你們的事情!”
鹿環氣得三尸暴跳:“不許投降,我不允許你投降,起來戰鬥!”
“就要就要!”
“不許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