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樣羊袍氈帽,普通當地民戶打扮,不過二人腰上都斜挎著勁弓長刀,還揹著一個塗漆的牛皮箭囊。裡邊插滿了鵰翎利箭。箭囊佈滿刀傷和箭痕,似乎意示著箭囊主人征戰的長久歲月,寒風吹開他們的衣袍,同樣露出裡面厚實的甲葉。
比起幾年前,王鬥現在軍中夜不收裝備仍是全軍最精良。原本每個夜不收一人雙馬,由於今年的剿匪繳獲騾馬不少,為了加強夜不收們的機動力,每個夜不收己經增加到三匹騾馬。
他們雖羊袍氈帽,普通民戶打扮,然衣袍氈帽內都有鐵盔胸甲,最精良的鐵葉,每人還配一面厚實的盾牌,防護效果出眾。有鑑於手弩手銃的威力弱小,所以現在每個夜不收都需力挽強弓。再配上毒箭,不擅射的,也配上踏張硬弩,殺人於無息於影。此外還有各樣的裝備,視每個夜不收喜好擅長而定。
聽到聲音,那兩個夜不收機敏地抬起頭來,見是龍二三人,他們放下心來。
這二人餵馬時,也是面朝溪水這邊,可以時刻觀察周邊動靜。
“虎爺。強爺,馬匹都喂好了嗎?”
龍二開口問道,這兩個夜不收年歲都比他大,他雖是伍長。也要對二人客客氣氣。
“都喂好了,再吊下馬就行了。”
回答的是那臉色陰沉的夜不收,他陰聲說了一句,從兜中掏出菸斗,靜靜地吸起來。
他在該伍中年歲最大,也擅長餵養馬匹。這餵馬可不是簡單活,每天三頓料不能斷,野外哨探行軍,還盡要那種上好的豆料,一匹馬一天起碼四斤料,八斤草。
甚至有時還要用鹽水炒麵供應,否則馬匹掉膘跑不快了,也難以快速解決疲勞。吃飽喝足後,還要將戰馬的馬頭高高吊起,助其消化,他們這五人有十五匹騾馬,其中有好幾匹便是專門用來馱運各人的口糧與草料。
這夜不收除了臉色陰沉外,相貌看上去如一個老農般,不過龍二卻不敢小看他,強爺的拷問之術,便是一個鐵人,也不得不開口,龍二可是親自見識過的。便是在整個甲隊中,論心狠手辣,以此人第一。
另一個被稱為虎爺的夜不收滿臉傲氣,聽了龍二的詢問,他只是禮貌上哼了一聲,將幾個皮囊滿滿的裝上水。
忙完後勤休整之事後,四人聚成一圈,龍二道:“剛才在山崗之上,我看到十幾個正白旗的韃子南下,我決定跟上他們,全部幹掉,最好抓幾個活口。”
虎爺與強爺嗯了一聲,二人沒有說話,不過神情中都隱隱現出興奮之意,特別是那個強爺,他默默地吸著菸斗,眼中卻若有若無地閃耀著一股殘忍的光芒。
那外號叫“板凳”的夜不收道:“龍伍長,那些韃子兵去得久了,能追上嗎?”
龍二臉上沒有表情,他道:“那些韃子兵大搖大擺,絲毫不掩蓋蹤跡,想追他們太容易了。”
他精於追蹤之術,想追幾個清兵並不是難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精製的油皮圈筒,從內中卻是抽出一張地圖。他鋪開後,四人圍著地圖,輕聲商議起來。
對地圖地形的察看,四人都不是外行,作為一個夜不收,除了出眾的作戰能力外,各方面的偵查知識,甚至天氣地理,旗號金鼓等,他們都需掌握。龍二這個伍中,甚至人人都粗通滿蒙言語,還掌握了大明各地多種方言。
龍二仔細地看了一會地圖,最後判斷道:“依他們的馬力,今日不外乎在石樓,四鋪這兩個地方過夜。”
他哼了一聲:“這些韃子兵太囂張了,今日,便是他們的死期。”
說到這裡,龍二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板凳搽著手,粗聲笑道:“痛快,痛快,有了圖紙就是便利。”
他讚道:“大人神機妙算,早早讓我們偵測涿州各地,繪製地圖,他老人家神了,怎麼就知道韃子兵會到涿州這些地方來呢?”
現在軍中盛傳王大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似乎能意料到崇禎十一年這場戰事一樣,由於王鬥在易州至淶水縣之間的流井堡設立了一個營寨據點,給這些夜不收提供了巨大的便利,以流井寨為依託,他們的偵騎,籠罩周邊數百里之內。
龍二難得笑了一下,說道:“如果你能知道他老人家的想法,你就不會是一個區區的夜不收小軍了。”
板凳粗聲大笑起來,龍二收斂笑容,沉聲道:“兄弟們,上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