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基本被喝得趴下,一些武將還抵得住,頂多就是瘋狂吃菜緩沖緩沖。
侍從足不旋踵地在收拾酒宴上的混亂局面。
兩三人直接睡倒在案上,被趕來的家人拖了回去。
酒過三巡,陸辛環視了一眼群魔亂舞的顛倒場面,暗想,這樣是不是夠了呢?便揚起酒碗,裝作醉身不穩的樣子,一邊伸著手一邊向後倒退,最後趔趄了幾步,眼神一飄,倒了下去。
“陸將軍!”李奉對陸辛的演技簡直贊嘆不已,要不是曾經親眼見到陸辛千杯不醉的場面,他就真信了!
“諸位,陸將軍已醉了,你們不必再陪了,快請回吧!”他又對侍從說,“快將諸位大人送回府中!”
眾人這才得以解脫。
只有劉守暗自憂心:明日都督見到這個場面,會怎麼想呢?
蘇琅次日傳喚官員不至,當場率人馬奔到陸辛睡處,劈頭蓋臉地一陣怒罵。
於時蘇琅“風寒未恙”,頭上貼著濕綢巾,一臉病色、神態怫然。尤其當他看到“爛醉不醒”的陸辛時,那種怒意甚至連他背後的幾個官員都能感受到。
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大敵當前,竟然如此放縱!來人,把陸辛押下去!”
“都督,”劉守想要上前勸說,被蘇琅狠厲的眼神攝住,一句話咽在喉嚨裡,“大敵在前,城頭應有守將。”
陸將軍,別怪老臣昨夜未提醒你啊……
“我自有分寸。”蘇琅氣喘艱難,在侍從的攙扶下回了屋。
當天,仇鳴從暗門出了城,奔往吐蕃軍的營寨。
吐蕃守衛將其攔住,他大喊我要見贊普說軍機大事,聲音傳到達赤貢布耳裡。
仇鳴很快被放進大營。達赤貢布問他,“你是誰?你有什麼大事要跟我說?”
“第二將軍要獻城投降,派我來找贊普商量。”
“誰是第二將軍?”達赤貢布不明就裡,城頭的守將不是陸辛嗎?
“第二將軍是新上任的將軍。昨夜陸將軍大醉,被都督革職押往大牢,由第二將軍接替。”
達赤貢布冷哼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莫非要騙我?”
兩把大刀架在仇鳴脖子上。
“我何苦冒著生命危險來騙你?”仇鳴面露不甘。
“平白無故,為何要大醉,又為何要為這種事懲罰將領?”
“都督守城多日,只是為了等待援軍。如今朝中出了大事,援軍不能到達,都督十分焦慮!這麼些天深溝高壘,城中的武器和糧草都不夠了,將士唉聲嘆氣。這種時候,主將卻借酒澆愁、帶著百官大醉一場,連都督傳喚都不能前往,豈不讓都督生氣?”
達赤貢布愣住,“你說盛軍不肯出戰,只是為了等待援軍,而現在援軍到不了?你有什麼證據?”
“我有朝廷使者的書信,就在懷裡。”
達赤貢布命人取來看,果然如此。
“既然是新上任的將領,怎麼敢輕易向我獻城?”
“城中軍民多有投降的意思,而且現在都督正在生病,無心公務。城防十分空虛,正是最好的機會!我們將軍不求別的,只希望……贊普不要加害百姓。”
“你們的要求,我能做到。”達赤貢布放下書信,問他道,“你們打算如何獻城?”
“如今正門由李奉將軍把守,不能輕易闖入;側門有一處通道,可以直接進入城中,到時會有人在城頭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