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第一次召幸美人。
陸辛守在門外,心中鎖藏著萬千霜雪。
如今卻是暖爐香篆,鴛鴦錦繡。
陸辛輕輕撩開褻衣,餘光瞥見帳外一簾靜影。
親王白衣如雪,烏發流散,如宣紙染墨,唯有朱顏被水汽蒸得暈紅,才讓他似畫裡走出來一般,並不太過遙遠。
殿下又何須去愛美人?
最明豔的姿色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
對鏡自顧已足以欣賞。
陸辛卻連美色的資本都沒有,他身上承載的是歲月的傷痕,或也可說是忠誠的功勳。
但那是沒有美感的。
他永遠也不可能用柔軟的身軀、嫵媚的容顏、嬌羞的情話,來留住殿下的愛。
他不知道該獻上什麼,便只好予取予求。
蘇琅不要他的什麼,只是把屁股坐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情形,在蘇琅的臆想裡也出現過許多次。
從他不知道為什麼好上龍陽的那一天起,每個寂寞的夢裡,陸辛都在這裡。
理所當然到,好像本該如此。
陸辛怔了怔。
雖然從清潔時已有預料,但這樣的走向還是十分沖擊。
親王的薄衣不知何時已經敞開,沒入肩頭的鎖骨線像是海燕舒張的翼,凹陷的陰影更襯肌膚的皎白。
殿下……難道在下面麼?
他猶有幾分難以相信。
那這麼多年,他心懷卑微與忐忑,腦補的情景,究竟算什麼?
他對著那些柔美的小倌,又在嫉妒些什麼?
殿下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們……
他腦中的驚疑感尚未褪去,蘇琅便已抓住他的那裡,動作起來。
“咿呃——”
陸辛驚然喘出聲來,難為情地扶住對方的胳膊,“殿下,慢、慢些……”
“我等不了了。”
蘇琅惡狠狠道。
沒想到準備工序那麼複雜,真是急死人了。
必須趕緊生米煮成熟飯,免得阿年後悔!
這一遭兩人俱是生手,可謂毫無章法。陸辛不敢忤逆親王,只能顫著肩靠在床頭忍耐承受,蘇琅更是憑感覺行事,醞釀得差不多了,便一鼓作氣,塞了進去。
陸辛被夾得生疼,仰面溢位幾滴淚,恰恰把頸部暴露在對方視野內。蘇琅正抽著氣,偶一低頭見到此景,更是肆無忌憚,一把摟住陸辛的肩,對著喉結啃了上去。
陸辛“呃啊”了一聲,撐住身子,忍耐片刻,微微向上送了送。親王柔軟的發絲垂在他的肩上,輕拂之際帶來綿綿的癢意,陸辛抑制不住,伸手按上了蘇琅的背。
離我再近一點吧。
要我死都可以。
親王的身體顫抖了許久,終於慢慢平靜下來,泛紅的面板溢位幾絲薄汗。
他眼裡的痛苦漸漸消散,流出瀲灩的春意,好似岷山上冰雪消融。
“阿年,我、我從此都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