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傅越扳住他的肩膀,“你沒死!為什麼不來見我們?殿下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嗎?”
藍衣人轉過身,面容在昏紅的光線下仿若壁畫幻影。
是陸辛沒錯。
雖說清瘦不少,眉宇間多了幾分冷峻。
但那種溫吞的氣質著實憎人。
“此事說來話長。”
陸辛一抖肩,將死命掙紮的黑衣小生又按低了一個層次。
傅越遏制不住的狂亂心跳終於平定下來。
有陸寒年在,這些歹人又有何懼?
“昨夜的人也是你吧?”
傅越合理懷疑。
他甚至覺得,陸寒年早就開始關注這些人的動向,所以總能出現得及時。
否則,難不成他還是專為自己的安危而跟蹤來麼?
陸辛果然頷首,將黑衣小生五花大綁、拴在柱子上後,才轉過身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實在事出有因。”
“你何時回來的?”
“兩個月前。”
那時親王還忙著在南陽找人。
陸辛接著說,“我自淯水斷橋後,與敵軍拼殺許久,體力耗盡,落入河中,被沖到了下游。路過的好心百姓把我撿回去救治,我便養了一段時間傷。傷好之後,我本欲打聽殿下所在,前往相助,卻聽說殿下已經攻下洛陽,準備回蜀。我便想,既然如此,與其在路上擦肩而過,不如我先回來等候殿下。”
傅越不知該說什麼好。
淯水一別後,親王以為陸寒年已遭不幸,鬱怒結心猛提一口氣,快馬加鞭攻城略地,就等著攻下洛陽,沿路回去收屍找人。
誰知這一快,就錯過了。
“那你為何又改變主意了?”
“為了南詔餘黨……”
陸辛面色不悅,“我在回來路上遭遇賊人伏擊,本以為他們只是一般強盜,沒想到竟與私鹽案有關系。因為這事,拖慢了回程的速度。我一路追查過來,發現他們在成都還有線人,便準備隱姓埋名,繼續追蹤,沒想到恰好遇到你。”
傅越問,“也就是說,你真正回成都,也不過這兩天?”
陸辛點點頭。
傅越嘆了嘆,“好吧。”
陸辛又說,“我聽說了你們找我的事……只是實在沒找到機會。一旦恢複身份,查線索就不容易了。”
除此之外,陸辛還聽說了一些其他的流言。
譬如陸辛失蹤後,殿下和傅郎君形影不離、你儂我儂,很快傅郎君就會取代陸辛成為殿下身邊的第一人。
譬如傅郎君出門常常坐著王府的轎子,帶著王府的侍衛,就連腰間配著的也是親王的玉佩。
譬如益州的大小事務盡經於傅郎君之手,蜀王放權,傅郎君將成為名副其實的益州之主。
諸如此類,陸辛聽在耳裡,念在心裡,雖有所評判,卻是不必訴之於口的。
殿下肯與長淩坦誠相待,自己該高興才是。
長淩得償所願,自己也該祝賀才是。
都到這個關節了,自己總不能還……這麼小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