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序的風再次鼓動起來,風中混雜著含混模糊的呢喃低語,阿加莎口中的“通道”再次建立起來,鄧肯也隨之感知到了……“他們”的存在。
阿加莎再次在儀式結束的位置停了下來,隨後重重地將手杖插入地面:“就是現在——起身!”
水手早就等著這一句,當場跟上了彈簧似的“騰”一下便彈跳起來,毫不猶豫地跨過了那些在他周圍熊熊燃燒的蒼白火焰,猛沖向不遠處的那艘折紙小船!
而伴隨著“死者”的突然活動,情況終於有了變化——“通道”被強行撕裂了,一個原本被隱藏在更“深層”的世界驟然顯現於鄧肯眼前!
地面上的蒼白火焰轟然升騰,阿加莎留下的三角形符文陣列隨之釋放出耀眼的強光,緊接著,在那三角形上方的空氣中便出現了一道迅速擴大的裂口,那裡的空間彷彿玻璃般遍佈裂紋,無聲破碎,而黃昏般的光輝則從裂隙中洩露出來——幾乎眨眼間,那些升騰的蒼白火焰也被染上了一層黃昏般的色彩。
而透過那道迅速擴大的裂口,鄧肯看到了一個異常高大、披著黑色長袍的幻影,然而那幻影並沒有像阿加莎說的那樣“激怒”,他只是沉默地注視著裂隙的這一側,短暫停留之後便轉過身,慢慢走向遠方。
鄧肯立刻疑惑地看向阿加莎,後者則顯得更加驚訝,她錯愕地看著轉身離去的“守門人”,忍不住開口:“等一下!這裡有人違規操作你沒看見?偽造死者啊!還蓄意破壞接引通道!來管管啊!”
那個高大的幻影走得更遠了,就彷彿完全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而隨著他的離去,三角形上空的裂隙也隨之開始緩慢合攏起來。
阿加莎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但就在她正準備強行撐住那條通道並帶著船長主動穿過的時候,一隻幹枯如爪的大手卻突兀地出現在裂隙邊緣——那隻手撐住了正在緩慢閉合的裂隙,緊接著是另一隻手。
伴隨著玻璃漸漸碎裂的刺耳噪聲,裂隙被那雙手強行撐開,並再次開始擴大。
隨後,那雙手的主人出現在裂隙對面——一個更加高大的“守門人”,穿著深沉如夜幕般的漆黑長袍,長袍的兜帽完全籠罩了其面容,唯有一雙散發著昏黃光芒的眼睛在兜帽的陰影中如火燃燒,他彎著腰,陰沉嘶啞的聲音彷彿從墳墓中響起:“來。”
伴隨著這簡短而冰冷的一個字,下一秒,那如玻璃裂紋般的裂隙無聲破碎。
一同破碎的,是鄧肯眼前的整片死亡曠野,是這曠野上的“夜幕”。
籠罩死者國度的永恆夜色碎裂消散了,帷幕之後顯露出的是黃昏的光輝,黑白色的無名荒草在黃昏中隨風搖擺,一條小徑則出現在鄧肯和阿加莎面前,那小徑沒有盡頭,筆直地延伸向曠野深處,彷彿一直沒入天空與大地之間。
那個異常高大的“守門人”則站在小徑上,一言不發地佇立著,如同一座沉默的墓碑。
鄧肯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失鄉號和璀璨星辰號,卻看到那兩艘船已經變成了兩個凝固且半透明的影子——它們靜滯在不遠處,在黃昏的光輝下,影子另一側卻彷彿還能看到那個被永久夜色籠罩的荒原。
鄧肯收回了目光。
那安靜佇立的高大守門人也幾乎同時打破了沉默:“走。”
話音落下,他已轉過身,邁步向著小徑前方走去。
鄧肯與阿加莎交換了個眼神,立刻邁步跟上。
“情況不太正常,”阿加莎跟在鄧肯身旁,小聲嘀咕著,“我見過的……記憶裡見過的守門人不是這樣,氣息不太像……言行舉止也不太像。”
“之前那個轉身離開的守門人不是更不對勁?”鄧肯隨口說道,“這個好歹還願意露面帶路,比沒有強——我們至少來到‘更深處’了。”
“所以才更不對勁,”阿加莎皺著眉,“這裡的守門人應該能一眼看出來我和您不是‘死者’,哪怕要帶路也應該詢問交涉一下吧……這個怎麼直接就帶路了?就好像專門等著似的……”
鄧肯覺得有道理:“那你問問?”
阿加莎猶豫了一下,真的抬起頭,看向那個正走在前面放慢步伐的高大身影:“你是專門在這裡等著我們的嗎?”
那個高大的身影卻並不回答,就彷彿沒聽見。
阿加莎並不氣餒,過了一會又大聲問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並不是真正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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