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頓時一哆嗦:“不不不,拉比只是有點好奇,拉比不想……”
“父親之後會來的,但我要先來幫他‘打掃’一下這個骯髒的地方,”露克蕾西婭感覺兔子的反應很有趣,但並沒有繼續逗弄下去,“他需要一些活著的湮滅教徒,用來進行某種……通訊儀式,但如果他直接降臨的話,恐怕這裡就不會有什麼活口了。”
玩偶兔子似懂非懂地聽著,過了一會才突然冒出一句:“哦哦,拉比想起來了,普通湮滅教徒身邊的惡魔會被老主人嚇死對吧?”
“……你倒是能記住一些有用的事情。”
“拉比可聰明啦!”玩偶兔子立刻得意起來,而緊接著它便語氣一轉,用一種神秘兮兮又想邀功的語氣小聲說道,“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拉比有個建議哦……”
“建議?”
“或許只需要把那個‘聖徒’留下就行……根據拉比的觀察,那個‘聖徒’已經把他的共生惡魔吃掉了,他見到老主人也不會死哦……”
露克蕾西婭揚了揚眉毛。
……
有什麼東西上船了——陰影正在船上蔓延,令人不安的氣息短暫出現又消失在感知中,船艙深處的一些區域正在漸漸失去聯系,而那些在船上各處活動的教眾們……有一部分的狀態在變得不對勁。
燈火通明、寬敞華麗的集會廳中,湮滅教徒們正在彙聚,越來越多的人收到了聖徒的召集命令,這些惴惴不安的黑暗信徒從各處趕來,在壓抑的氣氛中竊竊私語,謹慎討論著目前的情況。
又有大概十幾名教徒被單獨隔離了出來,他們被帶到了聖徒所處的高臺前,每個人身上都綁著浸有魔藥的繩索,脖子上還戴著用於壓制共生惡魔的特製項圈。
另有一些全副武裝的神官站在不遠處,顯然是在看管著這十幾個被單獨綁縛起來的教徒。
附近傳來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些被綁起來的“同胞”身上,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開始討論、猜測著這些人到底是犯下了什麼過錯,以至於要被這樣綁在聖徒面前。
有人認出了這些被綁起來的都是之前參與過無名者之夢行動的“入夢人員”,再聯想到今天剛剛在船上傳開的、關於無名者之夢和太陽子嗣的傳言,這種低聲討論便變得更加緊張不安起來。
理查德只覺得周圍傳來的低語聲嘈雜吵鬧。
那些嗡嗡隆隆的聲響就像無數把銼刀一樣在他的腦袋裡戳來戳去,漸漸變得像是尖銳的噪音和無意義的嘶吼,他已分辨不清那些聲響中的詞語,分辨不出那些詞彙的含義,血管深處越來越冷的感覺令他愈發煩躁,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從剛才開始便再也聽不到腦海中那個細小卻令人安心的聲音了。
拉比去哪了?
他遲鈍地抬起頭,看向被綁在自己身旁的杜蒙——後者也正好抬起頭來,把目光轉向這邊。
杜蒙的目光中也帶著遲疑與困惑,他向理查德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就好像嗓子裡堵著什麼東西,他的牙縫間則隱隱約約可以見到一些白色的絮狀物。
“你們把某樣東西帶到了船上……”
聖徒的聲音終於從高臺上響起了,那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壓直指理查德和杜蒙等人。
“你們把它藏在什麼地方?”
十幾個被綁起來的湮滅教徒中,有幾個人的身影晃動了幾下,似乎是在聖徒的威壓面前仍有著本能的恐懼,但剩下的人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就彷彿已經失去了對危險和上位者的感知——在他們那副皮囊中,似乎已經沒有能對恐懼做出反應的神經和血肉了。
聖徒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黑色骸骨發出了咔噠咔噠的響聲,每一次骨片叩擊都彷彿在發出足以敲擊靈魂的力量——在這一連串的咔噠聲中,理查德搖搖欲墜的理智似乎稍微恢複了一點,他終於記起了自己是誰,而緊接著,他卻開始疑惑——為什麼自己會被綁住?
他遲疑地抬起頭,看向高臺方向。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高臺傳來:“你們在無名者之夢中見到了什麼?接觸過什麼?返回之後又做了什麼?”
理查德的頭腦艱難運轉著,在渾渾噩噩中,他僅存的思維終於迸射出了最後一道火花——
“是海中女巫,是那個女巫和她的僕從!”
他以為自己如此喊道。
但實際上,他只是猛然張開了嘴巴,在幾次艱難嘶啞的嗬嗬聲之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吐出了一大團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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