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學院與無垠海通航理事會下發的學術通行許可,持有人可在所有正神庇護的城邦停留訪問,停留期間,真理學院下屬的本地城邦大學自動作為擔保單位,”莫裡斯說著,又指了指那個紅色的小本子,“這是我的證件,真理學院的學位和神學雙重證書,職級是教授。”
臉色蠟黃的中年辦事員呆滯了一會,終於慢慢抬起頭,顯得有點無措:“額……早上好,莫裡斯教授……很高興見到您,您的身份當然是合法的……”
莫裡斯臉上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但辦事員緊接著頓了頓,彷彿很是糾結了一下,還是硬挺著說道:“可……我至少得知道您乘坐的是哪艘船,這是……規定。”
莫裡斯剛放鬆下來的表情顯得有點尷尬,一旁的凡娜則摸了摸鼻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
莫裡斯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那位明顯有點緊張,但還是直勾勾看著自己的中年辦事員。
“你已經知道我乘坐的是哪艘船了,”他嘆著氣說道,眼底微光一閃,“開證明吧。”
辦事員怔了一下,眼底似乎有恍惚閃過,隨後低下頭,開始操作那臺咔嗒作響的打孔機,並將打孔卡片投入櫃臺旁邊的壓力管道容器。
片刻之後,伴隨著管道中的嘶嘶聲和咔噠聲,從建築物深處某個審批辦公室回傳的卡片便被送回到了櫃臺這裡。
辦事員將打孔卡塞進讀取用的小機器,確認了回執的編號和防偽密碼,這才開始填寫證明檔案所需的內容,同時頭也不抬地說著:“我這裡只能開證明檔案——您要帶著證明檔案去西側樓,找a12視窗,在那裡應該有符合您要求的短租房屋。”
“謝謝,”莫裡斯接過開好的檔案,頓了頓又輕聲嘀咕了一聲,“抱歉。”
說完,他便和凡娜趕快離開了櫃臺,向著下一個視窗走去。
“這是我頭一次做這種事,”剛走開沒多久,老先生便忍不住壓低聲音說著,“我本是打算依靠正常的檔案流程搞定這事的……”
“我們乘著一艘不容於世的幽靈船而至,您知道的,正常流程永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凡娜同樣小聲說著,語氣中似乎帶著些笑意,“非常時期,非常辦法。”
“……你覺得鄧肯先生給失鄉號辦一張合法船舶登記證書的可能性有多大?”
“您覺得呢?”
“……好吧,”莫裡斯嘆了口氣,看著手裡的證明檔案,“海蒂可別知道這件事——下次再遇上這種情況,我寧可先造一張假船票。”
凡娜似笑非笑地看著唉聲嘆氣的莫裡斯,從小到大,她還真是第一次在這位一向以“嚴謹治學,恪守規則”的老學者臉上看到這樣發愁的表情,似乎……還挺有趣的。
……
同一時間,剛剛結束現場勘查,還沒來得及返回大教堂的阿加莎在半路上便接到了部下從三號墓園送來的緊急情報。
坐在蒸汽車內,阿加莎看著剛剛被送到自己手上的信函,眼神漸漸有點呆滯。
一封舉報信——來自那位不可名狀的造訪者。
自己前腳剛走,後腳這封信就被送到了墓園裡。
是該感慨這陰差陽錯的錯過,還是該感慨那位“造訪者”奇異的舉動?
她收起了信函,腦海中飛快地盤算著。
不安在心中擴散,有一件事突然顯得緊急起來。
“轉向,去東港。”
在前面開車的部下有些驚訝:“我們不先去大教堂嗎?”
“計劃改變,先去東港,”阿加莎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有不好的預感……有什麼東西可能想趁機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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